晚上我刚回到家,就听老妈和大哥说杨小爷去世了。这真是一个令人感到十分悲痛的消息。杨小爷是我姨奶的儿子,是我爸的姨兄弟。


  说起老杨家一门,和我们的关系可谓是源远流长。过去我爸妈的媒就是杨大爷介绍的,杨大爷就是杨小爷的大哥。后来我爸妈搬到左庄这地方住,也全是得了杨二爷的力。杨二爷过去是我们村的大队书记,是杨小爷的二哥。


  自从四十年前搬到崔庄这里以后,更是得到了他们老弟兄三个的许多照顾。我记得过去我家耕田耙地、打麦扬场、建屋盖房,就是支一口锅少不了杨小爷的全力帮忙。杨小爷是瓦匠出身,手艺在我们村那是排得上号的。


  还记得过去我爸三番两次生病,杨小爷兄弟三个是数番来探望过,我爸过世他们老兄弟三个更是全力操持。过去我学校毕业工作没有着落,也是杨二爷帮忙疏通安置了工作。还记得我盖三间偏屋,是杨小爷带工人来给我盖的屋。现在盖屋有上有城管队管着、下有村里干部监着,真就和偷的一样。是杨小爷带着一帮工人在周六和周日两天内给我抢盖起了屋。当时邻人哪个不夸:这屋起得不是一般的快啊!


  杨小爷今年七十岁左右。我记得那是前年冬天,他患癌症住院。当时我听杨二爷说小爷住市一院看病。那天我抽空去看了,正好逢着他开刀。我先是跑到他住的病房,护士告知我人在手术室开刀。我跑到手术室那儿,当时他一大家子的人站满了手术室外的场地。他的手术从早上开一直持续到下午四点钟还没有出来,当时我要去接小孩子放学,就没有等到他术后出来。自从那次去看望他后,在他那次住院期间,我就没有再抽空去看他。现在想想都有些后悔。


  最近一次见到小爷是在今年秋天收稻时。那时他家因拆迁搬到了别的村庄,租人家的房子。那天我值休,骑电动车走到那个村子红绿灯北边,看到他们一家正在晒场。我下车和他招呼后,便坐下和他攀谈了起来。那次他讲自从手术之后,身体还蛮好的,农田里的活也能干,也能在家里干家务,但是瓦匠是不能干啦!当时我还安慰他不干就不干吧,都是近七十岁人了之类的话。那次看他气色、精神也还都很好,讲话也还像先前洪钟似的响。现在怎么会在这开春时候说走就走了呢?


  再后来我听他的大儿媳妇说,小爷这人缺点就是有毛病也不对家人讲,连跟小婶子也不讲,硬是摆身上拖着(这个脾气很像我老爸)。老爸查出食道癌之前,身上不舒服也不讲,胃子天天夜里像火烧似的也不说,直到一天晚上发病了吐了许多的血瞒不住了,才对家人讲,才去了医院治疗。可是已经晚了,已经查出是食道癌晚期了。庆幸的是还能手术治疗,并且取得了成功。因而他现在逝世不是癌症,而是死于败血症。


  上个星期天老妈在狗行卖东西,碰到他家的小四子。他告诉老妈,小爷又住在区医院了,这回得的是败血症。后来老妈听三姨讲,杨小爷在区医院病情危重几度昏迷,家里人为了处理后事在先前折迁的老家废墟上灵棚都搭好了。上两天老妈就一直惦念要去医院看望小爷,可没能成行。前天我碰到二爷和二婶子也讲,小爷病情危重,上两天差点就走了,家里搭好棚就准备办后事了,幸好又扳回来了。他还讲,估摸着这下可能问题不大了。可是今晚我回来却听到了这样的噩耗。


  我刚回到家时,老妈和我哥正在议论这事。他们议论,这小爷走了,连个送信的人也没有,这吊丧还去不去啊?我听了他们的话,我也一时拿不定主意。现在想到过去我们交往的情谊,写下这些个文字,我不由转念:受人恩惠如此,怎么能不去参加丧礼?怎么能不去悼念他的离去?怎么能不去送他最后一程?他对我们的深情厚谊、亲情温暖怎么能抛到脑后?现在小爷他人走了,离开了我们、离开了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因而痛失了一位慈祥的长者,我们痛失了一份血浓于水的亲情。他的离去,可他对我们的种种好处却永远铭记在我们的心头。


  乌啼月落忽悲西去,驾鹤成仙望犹南归。


  小爷一路走好,祝他在天堂里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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