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有20多年没有吃过红薯面饺子了,现在每当吃着洁白的、晶莹剔透的、 品种繁多的水饺时,总会勾起对儿时那段艰苦岁月的回忆。


        那时家乡的生活条件极其艰苦。人们靠天吃饭,一年的收成维持不了半年的生活,其余的口粮大都靠公社的粮站供应,而粮站供应的基本都是红薯干、高梁米等粗粮,并且数量有限,只有过年的时侯才会按人头供应几斤白面。


         我家由于人口多,粮站供应的那点白面仅够大年初一和初二吃上两顿水饺,剩下的娘会小心的保存起来,等到谁有头痛脑热或家里来客时招待之用。从初三开始,就得继续恢复吃那看见了就会吐酸水的红薯面饺子。


        红薯面饺子在那个特殊年代是老家人们最主要的食品之一,它的皮是用红薯干面做成的,里边的馅主要以桃叶菜为主。


         这桃叶菜可不是我们平常意义上的蔬菜,而是山里特有的野桃树叶子。那时由于缺少过冬的蔬菜,每年秋天爹就会带着哥哥们到山上去砍许多野桃树枝,然后寄存到晒不到阳光,但很通风的山洞里,等叶子风干透了,把树枝搬到平整的地方,用木棍将叶子敲打下来,用麻袋装好背回家,以备整个冬天食用 。


        吃的时侯,先将干桃树叶子放在锅里煮熟,然后再放在缸里泡上很长一段时间,因为野桃树叶非常苦,只有把它的苦味泡掉后才能食用。


         叶子泡好后,捞出来挤干水,切成细丝,再配上少许的土豆丝和食盐,这就是馅了。包好的饺子个头有一把掌大,不能水煮,只能向蒸馒头那样放在笼屉上蒸,熟了以后又黑又亮,再加上缺少油水,一顿得吃好几个才能饱了,吃完之后肚子发涨,但很快就会有饿的感觉,这样就形成了肚子长时间超负荷运转的恶性循环,天凉的时侯就会吐酸水。


        小时侯,我因天天吃这种红薯面饺子,肚子被撑得很大,村里的大娘、婶婶见到我后,总会心疼地伸手摸摸我的肚子,然后问:“孩子,吃的白饺饺还是黑饺饺”,我会脱口而出:“黑饺饺”。


        现在的生活水平提高了,我参加工作后也很少回家了,但几乎每次回去后,见到我的那些大娘和婶婶们还会向儿时那样问我:“孩子,吃的白饺饺还是黑饺饺?”,我也会依旧向儿时那样顽皮地告诉她们:“黑饺饺”。


        我知道, 这是现在过上幸福生活的家乡人民对那段艰苦岁月的追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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