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如云的诗,多为意象写作。诗中所选取的意象多为平常生活中的细琐事物,在表达上重感觉,主呈现,常以直觉思维进入事物的本质。他善于处理言、象、意三者的关系。他的那些短诗,总是以简洁的语言,创造单纯的意象,抒写某种生命的感悟,直抵诗歌生命的核心,诗心沉郁顿挫,诗境开阔辽远。

   《易被生活忽略的物象》这组诗中,诗人以平常的生活中容易被人们忽略的事和物(物象)作为中心意象,从各个侧面加以展示和强化,因而带起了一系列伴生意象。这就使全诗的结构形成了主干分明而又繁复多姿的立体型塑,蕴含了足够的气势和韵味。“言不尽意,立象以尽意”。虽然在诗中,并不是“得意而忘象,得象而忘言”,但在言、象、意的辗转错位对应中,却产生了极大的含蓄性和暗指性,从而构成巨大的艺术张力。
   《木筷,与宿命》一诗里所写的“木筷”,是日常生活中最常见的物象之一,看得见摸得到的实物,作为诗中的意象,诗人赋予了它象征的意义。木筷的的一生是“渺小”的,但又是“伟大”的。说它“渺小”,是因为它极其普通平凡,乃至卑微,是人们餐桌上的用具,在人们眼里它不会有更高的礼遇,默默无闻,最多的是会被人们无意识的“啃噬”或有热度的“吻痕”,即使如此,它始终是一个人生过客,这就是木筷的宿命。但为其平凡,它的“不被发现”却成就了它的“伟大”,默默地奉献,固执地坚守,遍尝“生活的酸甜苦辣,聚散离合”,即使落得被“折断”,乃至“被无情抛弃”,它都不失去自己的思想和尊严,读后如同一记重锤敲响人们心头的警钟。在诗人笔下,“木筷”已经人格化了,诗的深度也就凸显出来了。
   可以说《木筷,与宿命》一诗是以纯粹的实际存在的物象作为写作的意象,《灯光的记忆》和《重叠的印迹》两诗是以半实半虚的物象入诗作为写作意象的,而《与素食者说》一诗就是以理入诗抒写意象了。我以为,诗是激情与心绪的骚动,是意欲与沉思之间有分有合的调适,内心的争战因之在作品中摇曳,生辉。当我抵达到诗人的诗歌里时,在他诗意的引领下,追寻和发现了他诗歌所指向的精神向度,久久沉浸在诗人所构造的情感世界里。《灯光的记忆》一诗宁静中凸显了狞厉的激情,“灯光”洞照着诗人灵魂,“……与历史书籍上/落满灰尘,深陷木简燃烧生命的疑问/至今,仍未有答案”,这样的诗句让读者阅读中可以窥见他的诗怀的分量和诗思的质量。这种时空捕捉与营构意象,用语言描绘意境,将浑然无迹的内涵集中巧妙地显现与传送到读者心灵,并以浓郁的气氛感染读者。《重叠的印迹》叙写了生活中惯常的一种现象,比如,每一天都重复的动作,重复去做的事情,等等,诗人却从惯常平凡中发现并挖掘出了诗意。诗人对生活的感受,因而意象缤纷。诗人善于在不同生活场景之间自由穿梭,一种感情牵出了另一种感情,一个词语牵出另一个词语,环环相连,丝丝相扣,时时刻刻都浸氲在遵循情绪节奏的诗句之中,用绚丽多姿的意象造成有形的画面,然后,发自内心的倾吐和真切感受,以跌宕起伏的节奏、清俊慷慨的气韵,贯注激扬,写出了具有生活情感的真实况味。追溯苦难而甜蜜的过去,凝聚酸甜苦辣的诸多思绪,在写实中充满梦幻。“土地”是一种情愫,随着时间的推移,“乡愁”渐浓。《与素食者说》中的植物、石头、瓜果、野菜、清泉……都寄托着厚情厚意。一件普通的事物,一种司空见惯的声音,诗人的气质与才情化在一幅幅清新优美的画面中,他不仅以此得到自我陶醉与自我诗化,而且也显示出诗人那种质朴的、原初的、圣洁的光辉。与悲心、善根、因果等佛家慧言妙语交相辉映,构成了他诗作的佛心禅意。
   组诗《易被生活忽略的物象》以生活中常见的细小卑微,乃至极易被忽略的物象为写作意象,“小中见大,见微知著”,从而揭示出深刻的人生道理,或启迪,这也是作者所追求的美学品格,我相信读者读后不无教益。不难认知,在诗人的诸多作品中,《易被生活忽略的物象》也是一组较为难得的佳篇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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