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2月9日上午,北方图书城文化新谷店,《辽海散文大系  沈阳卷》首发式在这里隆重举行。
  渴望一睹新书“芳容”的作者、读者们,眼热心跳地抓紧翻看起目录。很快,有人发现了王建中、王玮、王雨涤的名字,以及《有了爱便有了一切》《从帅府到禅园有多远》《爱在猫空》三篇文章的标题。“哇,祖孙三人作品同时被收录此书。”“这就是《沈阳日报》、沈阳电视台报道过的,囊括书香、魅力、藏书家庭三块金牌的王氏成员吗?”得到肯定后,束束惊羡的目光迅速地投向前排就坐的王玮先生背影。书友们继续轻声交流着,而透过背影,王氏家族的文学之树的轮廓则渐渐清晰——
  皇姑区鸭绿江街一处静雅的小区内,王玮的父亲王建中老教授,每天晨起一套自编的“王氏养生操”,中午匀速散步一小时5000步,上午写作下午看书,雷打不动的生活规律,造就了他心笔双健的奇迹,即在80岁高龄时出版的270万字、五卷本《王建中文集》。清心寡欲的老人家纵观人生轨迹,在《回首往事我是幸运的》这篇文章中,凝练出“一人只需一张床,美味仅在胃中装。百间住房空楼阁,佳肴千种撑断肠。吃亏是福终不悔,不以贫富论短长”的诗句。
  同辈老友们私底下常常“羡慕嫉妒恨”的感慨:都说上帝是公平的,可为啥把慈母贤妻,才子聪孙,英容康寿,四海高朋与几十部著作等身的才华,都给了他一个人?其实,由表及里走入他的生活才会发现,所有的幸运,都是默默耕耘所收获的果实。他自身治学严谨自不必说,单说对子女精心而独特的培养方式,就足以让人心生钦佩。
  王玮小时候,王建中很少给儿子买糖果饼干,相反精神食粮却从未亏待过儿子。60年代的《小布头奇遇记》《宝葫芦的秘密》;70年代《闪闪的红星》《海岛女民兵》,这些王玮爱不释手的“故事书”,就是父亲买或从辽大图书馆借的。适龄读物他边引导边教识字,年龄段高的读物他也从不制止。王玮爱读《西游记》的同时,也读《水浒传》,当父亲的好像从不知金圣叹有“少不看水浒”一说。不仅如此,当王玮翻阅估计是看不懂的但丁《神曲》时,当父亲的明知儿子更是被书中多雷的插图所吸引也不加干预。当然,他更鼓励王玮多读《毛泽东选集》,及《智取威虎山》《红色娘子军》等“样板戏”剧本,并且学以致用。
  一次语文课老师讲《转移》,选自《沙家浜》第二场。当讲到“芦花放,稻谷香,岸柳成行”时,老师说:“同学们,不但你们的作文是需要反复修改的,就是样板戏也是经过千锤百炼的。你们可能不知道,这句台词从前不是这个样子……”话音未落,王玮:“芦花白,稻谷黄,绿柳成行。”王玮的不请自答,让老师颇感意外也颇为惊喜,重重地说了一句:“对,坐下。”王玮有点发蒙地想老师是不是不高兴了?耳畔却响起了掌声,抬起头一看,带头鼓掌的正是面带微笑的语文老师。
  王玮得意之作频频,但偶尔也有走麦城之时。一次,他请父亲检查作文并签字,王建中发现儿子“节选”了《小朋友》杂志中的描写片段,父亲立刻黑着脸,用红笔把”节选“部分划上横线问:“怎么回事?”王玮自知”抄罪‘难免其咎,吓得手心里的汗把铅笔都握湿了。父亲一把撕了作文那一页,勒令:“重写,再写一篇检讨书贴到墙上引以为戒。”这一招法还挺灵,此后这种“检讨书式教育法”成了王建中的杀手锏,有时家里来了客人,墙上比肩接踵的检讨书都形成了奇观,也常被一些重视学习的家庭效仿。多年之后,王玮自嘲式戏言,写作水平的提高着实得益于小时候常写常新的检讨书。理科毕业的王建中,当年因文学展露才华而被单位保送到文科院校继续深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王玮在九十九中学曾以期末考试各科平均分99.83的成绩名列年级榜首。期末家长会结束时,漂亮的妈妈像明星一样被包围,享受着学生家长们的取经采访。
  王建中并不想把儿子培养成书呆子,当时进入家庭的流行乐器是口琴、笛子,而不是多年后的钢琴。因而王玮也拥有一支竹笛,可惜音乐天赋不佳,原地踏步几年后还是连一支完整的《扬鞭催马运粮忙》都吹不下来。不过王玮的美术天赋绝佳,总算对得起父亲为他连续多年订阅的《工农兵画报》《连环画报》等美术期刊。王玮在班级任几门课的科代表,其中美术科代表最让他如鱼得水,不仅是老师的得意门生,甚至老师有事请假都指派他 “小将上讲台”来代课,包揽了学校壁报、黑板报的报头画。甚至1975年在沈阳体育学院举行的“皇姑区中小学运动会”举的都是他水粉临摹的马、恩、列、斯、毛伟人的标准像。真乃“初生牛犊不怕虎”了。尽管后来王玮所学的专业不是美术,但他从来没有减弱对美术的兴趣,美术史、美术理论专著自然而然地出现在他的阅读书目中。正因如此,近年来相继被鲁迅美术学校学报《艺术工作》杂志聘为校对,被辽宁美术出版社《美术大观》杂志聘为校审。王玮在《辽宁青年》供职30年,后至主编、编审。如今延续旧业不但人尽其才,当是更加炉火纯青。
  家族的文学之树需用倾情凝聚力去浇灌。父亲整理《王建中文集》时,儿子王玮是打字员,女儿王玫是校对员。他们虽然年龄有差距,但精神上始终是文化知己。他们既是父子父女,也是文友,辩论对手和商榷者,对方作品的第一个读者、评论者。于是,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出版物中,有了父子父女三人合著的《丁玲的莎菲系列小说诠释与解读》和《〈呼兰河传〉诠释与解读》,有了由王玮、王玫兄妹合著的《〈鲁滨孙漂流记〉诠释与解读》。
  令人欣慰的是王家的文脉在第三代中得以延续。王玮的女儿王雨涤从小耳濡目染,爷爷与父亲最值得“炫富”的16个大书柜,让她那双萌动的大眼睛对书格外亲热,在幼儿园时就曾经“口述作文”,由爸爸电脑录入过《我家的小鸟》,也曾经被爸爸多次将她独自送到东宇书店一“扔”就是两三个小时。小学时,作文投稿命中《小学生作文》;中学时多次为《新少年》杂志撰稿。高考前还应沈阳出版社约稿,与爸爸妈妈三人共同编著了30万字的《辽宁好人》。每念及此,王玮常学着李玉和的腔调高歌一句:“万里长江波浪翻,我家红灯有人传。”
  如果说王建中的教育理念是树根,用爱与文化赋予了它土壤、阳光、空气、水份等,使之有了孕育、生长的良好条件。那么,王玮、王玫、王雨涤等的勤奋、踏实成果,就是它坚实的树干、茂盛的树叶。愿这棵苍劲的家族文学之树,庇荫辽沈文化,播撒更多的文化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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