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写龙湫难着笔,不游雁荡是虚生。”

  雁荡早已排在我游历的日程里,只是总因这样那样的原由一直没能成行。

  2006年的“十一”长假由于公司的出货排程紧,临时改变了作息安排。办公室里的几个年轻人灵机一动,“我们何不趁这个旅游高峰的间隙去雁荡一游?”谁知这一提议马上得到大家的一致赞同。他们都知道我平时喜欢关注旅游景点的资讯,便把这次行程方案交给我来做,盛情难却,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由于时间的限制,我把两天的行程锁定在“雁荡三绝——灵峰、灵岩、大龙湫”。

  7日早晨乘坐第一班上海开往雁荡的快客,中午时分就顺利到达目的地。我们找了一家干净整洁的私家旅馆放下行李,刚坐下来,一个中年妇女就上来热情地推销她的出租车业务,都是初来乍到,不了解行情。他们又把这个“光荣”的任务交到我手上,经过几番讨价还价,终于以七十块的价钱成交。

  面包车载着我们在奇山秀色里穿行,真是满目风景,处处迷人。

  雁荡山位于浙江乐清市境内东北,因其“岗顶有湖”,“秋雁宿之”而得名,被誉为“东南第一山”。雁荡山山峰险峻、地貌奇特,风光瑰丽,山水多姿,以罕见众多的峰、洞、嶂、瀑,在方圆450平方公里范围内,构筑了一幅蔚为壮观的山水画卷。

  据导游介绍说,雁荡山区为晚侏罗纪的火山岩所覆盖,大多为流纹岩和凝灰岩。整个地貌的形成,约在一亿三千万年前的燕山晚期。在漫长的岁月中,经历了火山喷发、沉沦海底和“重见天日”之后的冰河期。由于海水侵蚀,裸露风化和流水冲蚀的作用,垂直节理发育,岩体裸露,构成奇特怪诞、险峻挺秀的造型地貌。雁荡山的美,就在于这种天造地设、鬼斧神工的天然造化之中。

  我们的第一站是大龙湫。没进景区的大门,就有一景叫“抱子峰”,一婴孩依偎在母亲的怀里,母亲更是双臂紧拥,俨然一幅“母子情深图”,造型形象,栩栩如生。后面不远处还有“罗汉峰”,各种奇峰怪石,或倚、或卧、或伸、或躺,活像一群罗汉齐聚一堂,惟妙惟肖。

  导游说里面才是最经典的景致,我们便尾随其后,一路上,边听着她的解说,边不停地四处张望,深怕错过一处美景而枉费此行。路边不时还会看到“世界地质大会指定化石采集点”字样,用手触摸水流波纹状的岩石,怎么也想像不出两亿年前这里究竟是个什么模样。当我们看到“世界最大的气泡岩化石”时,心里还是油然升起一种神圣的感觉。

  沿山路而上,一道高高耸立的山峰由远而近,葱郁的峰峦显露出巍峨的气势,令人不得不驻足观赏。导游说,这座山峰叫剪刀锋,有260米高,一峰耸立,上分为二,看去似一把大剪刀。这座山峰的奇异之处并不仅仅在它的形似剪刀,而是从不同的角度看去,展露的情形也不一样。她领我们边走边看。果然,没走几步,抬眼一看,刚才苍翠的剪刀没有了,疑惑之余,一个顶天柱似的山峰不知什么时候展现在眼前。据说,这座山峰步移形换,人们根据所见的不同特征,又将其称为玉柱、一帆、卷旗、孔雀、啄木鸟、黑熊等,其山形神妙也就不言而喻了。

  过了剪刀峰再向上,穿过一片茂密的毛竹林,拐过一道山谷,便是闻名遐迩的大龙湫了。所谓湫,指的是山里的水湾,有点潭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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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们这次来正逢久旱未雨的时段,为了让雁荡山真正地回归自然,景区管理部门将峰顶蓄水坝拆除了,所以没有能看到大龙湫那“一峰拔地起,有水天上来”奇特壮观的景色。

  据说,在雨水丰富的季节,这大龙湫决不是一般平平淡淡的水潭,而是云龙飞泄般的瀑布跌水。瀑流从197米高的嶂顶飘泻下来,飘飘荡荡,如云似烟。遥看天水飞出之后,行不几丈就化作一道烟云,时而像乳白色的纱绉,时而像飘忽不定青烟,时而像落下块块雪白的棉团。等飞到了半山之间,那瀑布被迅速拉长,化作无数箭头和银蛇向下奔窜,却又立即飘散开来,化作淡青色的烟雾。那景象,势若银河倒泻,匹练横空,在阳光和风的作用下,时而飘逸轻灵,烟雾迷蒙,时而彩虹幻现,七彩斑斓。

  此刻呈现于我们眼前的瀑布却是一丝丝一缕缕恍若薄纱飞絮断续零星地飘落着,期待已久的“六龙卷海上霄汉,万马嘶风下雪城”的磅礴气势终成遗憾。站在大龙湫下,心潮澎湃,怎么也不能将其与“我国四大名瀑”联系起来,《神雕侠侣》里那仙境般的景致宁可当作是梦是幻。

  从大龙湫回来,准备等到天黑去看灵峰的夜景,在与旅馆老板闲聊中得知去大龙湫景区的直通班车每人只要三块钱的时候,一个个更是大叫“一盆海鲜又拱手送人了”。

  雁荡山夜景乃是雁荡山的另一绝,其中灵峰夜景堪称精品。都说灵峰“日景很耐看,夜景更销魂”,大龙湫的遗憾没有削弱大家对灵峰的好奇和诱惑。

  女同事小杨三岁的儿子白天玩的很欢,在这陌生的夜色中忽然莫名奇妙地闹起来。娇小的小杨一个人走夜路已经很紧张,再加上小家伙的负担,同行的人都滋生几分怜惜。可小家伙谁抱也不要,弄的小杨哭笑不得。我在几个年轻人尝试遭挫的情况下,逗趣道:“小子,喊我一声干爸,这差使我包了。”谁知小家伙真的停止了哭闹,身子朝我这边探过来。我连忙变本加厉:“不喊干爸,没门!”小家伙竟然怯怯地叫了声:“爸爸!”大家一阵哄笑,这时轮到我手足无措了,伸手抱起小家伙,纠正说:“叫干爸,怎么叫爸爸啦?”小家伙又有点来毛了:“就不叫干爸,就不叫干爸!”我只好自我解嘲道:“好好好,叫爸爸,我白捡了个儿子,哈哈!”这小家伙竟得理不饶人,一只胳臂搂着我的脖子,另一只胳臂非要挽着他妈妈,我怕小家伙的哭闹会搅了大家的游兴,只好顺从着他,我们三个人像联体人似的蜗行着,高一脚低一脚地在山路上走成一道风景。

  时值阴历八月十六,一轮圆月玉盘似的挂在半空,可谓观赏夜景的最佳时间。

  山门前矗立的石岩被冠名“接客僧”,乍看没有什么感觉,可再细看一个笑容可掬双手合十的僧人真的就站在眼前了。导游说以“心景”看“风景”,更会生出无穷的绮思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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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天的合掌峰到了晚上就变成了夫妻峰,犹如一对相拥的恋人,含情脉脉。夜色朦胧,群峰剪出片片倩影:牧童峰活像一个调皮的牧童正伸着脖子朝这边偷窥呢,婆婆(峰)来找晚归的牧童回家吃饭,可顺着孙子的视线看过去,也被眼前上演的一幕羞涩地低下了头,此刻婆婆也许被唤起了自己年轻时的记忆……

  步移景换,“情侣”又成了“双乳”、“相思女”、“雄鹰敛翅”……有人说“犀牛望月”更像“玉兔献宝”;再换个角度,牧童峰成了鲸鱼喷水,“老婆婆”又变成了“老公公” ……夜灵峰变成了万口争说的绝景。

  在欣赏完最后一景“观音送客”,我们也渐渐从销魂的景致中回到现实。

  因为还有绚丽多彩的雁湖日出,变幻无际的百冈云海需要早起观赏,我们便早早地枕着柔柔的风声,呼吸着稠浓的山夜入梦。

  可天刚蒙蒙亮,只见乌云蔽日,我知道日出是看不成了,征得大家同意,临时决定改道去永嘉游览山水田园风光。

  当回眸来路,我在心里对自己说,雁荡,我还会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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