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去看雪


  晚上看完诗词大会,洗漱完毕,已十点半多了,无意中往窗外一看,外面一片白茫茫的,雪在灯下闪着光,映衬着天色发亮如昼。

  我突然想去外面看雪,皮皮有点拒绝,说这么晚太冷了,还得换衣服,太麻烦。我说:“你有没有读过张岱的《湖心亭看雪》?”刚说两句,他说想起来了:“是‘莫说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的那个!”同时想起王子猷的“雪夜访戴”,乘兴而往,兴尽而归!

  于是不再犹豫,两人裹了厚厚的棉衣下楼,置身于雪的世界,立马有一种想要跳起来的喜悦。地上、车上、树上、台阶上,都覆盖了洁白的雪。空气清冷湿润,空中还有细碎的雪花,在灯光下斜斜地洒着。后悔没有戴手套出来,不然可以多堆几个雪球,再扬几把雪。

  小区树上的彩灯,在一眨一眨地闪,四周的雪也被映得有了颜色。出了小区大门,街上好开阔,大地一片苍茫,偶尔有车,也好像不忍碾压了雪似地悄悄滑过。

  踩着雪走,一步一步踩出崭新的脚印来,踩着雪走,脚下咯吱咯吱地响。树上有风吹枯叶的声音,还有细微的、雪扑簌而落的声音……那种声音、那种感觉、那种欣喜、那种欢悦,是很多很多年都没有过了!

  不用赶时间,不用急着去干啥,就那么慢慢地、随心所欲地走走停停,三五分钟就走到了人民公园,过年的大红灯笼正亮着,通红一片。雪地上有和我们一样的赏雪人留下的画: 一颗心、一支花,我们在旁边加了笑脸,添了小肥猪。皮皮很淡定,像个酷酷的高冷大帅哥,他看着走过的人影说:“ 真有和你一样的痴人来赏雪。”倒是我,总忍不住笑着蹦哒,突然就有一种时光交织重叠的错觉,他小时候,是我带着他,他在雪地上如撒欢蹦跳的小鹿。现在换我,在他身旁,放飞自我,只想简单快乐如一个孩童。

  往回走的时候,我遗憾: 可惜离梅花公园远了些,如果能去踏雪寻梅更好!然后唱起:“雪霁天晴朗,腊梅处处香,骑驴灞桥过,铃儿响叮当,响叮当,响叮当,响叮当,好花采得瓶供养,伴我书香琴韵,共度好时光”,唱罢真如骑驴赏雪了一番。

  雪不常有,是大自然给的礼物,每年能遇到不过三两次,甚至没有,而且有时候可能忙着无暇细顾。今夜的雪,该是很多年后想起,都是无比清晰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