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六11时许,“食平方饭店”大厅人声鼎沸,喜气洋洋。蓝天嘉园9号楼2单元第3次“战友春节团拜会”,将在这里举行。

  大厅金红镶嵌的特大“福”字底下,战友夫妇们,个个衣着新装,身披红色围巾,嘻笑颜开。施建逸和江楠依次为他们一家又一家,拍下了一张又一张相濡以沫的精美照片;一楼超市,穆金贵、胡好俭、庄德道为战友们精心选购了白酒、红酒、饮料和花生;二楼餐厅,李英将儿子送来过年的(龙毫)张一元茉莉花香茶,用沸水仔细冲泡,然后分送到3张餐桌,请战友们品尝。76岁的付茂泉、73岁的张兴荣和胡好俭,早在一个月前就来到饭店为战友们精选食谱,还亲自开车,接送筹备组成员……

  11时50分,团拜会开始。主持人姜春华,率领筹备组成员向战友们拜年;4位本命年兄弟向大家祝福;各单位领导致词;全体成员团拜。战友们还特意向81岁高龄的童常林和周炎伯夫妇拜年,举杯祝福,敬贺安康。即兴演唱开始了:

  “啊!牡丹,百花丛中最鲜艳。啊!牡丹,众香国里最壮观。有人说你娇媚,娇媚的生命哪有你丰满;有人说你富贵,哪知道你曾历经贫寒……”姜春华甜美清丽、悦耳动听的歌声,将这些历练军旅、洗礼铁血的战友们,带回了当年“雄关迈道真如铁”的峥嵘岁月。这些历经沧桑的退休军人,不正是那百花丛中最鲜艳、最娇媚的“牡丹”吗?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72岁的穆金贵,唱着苏联歌曲《山楂树》走来:“歌声轻轻荡漾在黄昏水面上,暮色中的工厂在远处闪着光,列车飞快奔驰,车上灯火辉煌。两个青年等着我在山楂树两旁……”字正腔园,情真意切!战友们高喊:“唱得好不好?”“好!”“再来一个要不要?”“要!”这些大多在72至81岁之间的战友,象50多年前连队拉歌那样,一边大声喊着一边有节奏地鼓起掌来。盛情难却。老穆特邀庄莲香女士一起,又引吭高歌:“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人们走过了她的帐房,都要回头留恋的张望。她粉红的笑脸,好象红太阳;她那活泼动人的眼睛,好象晚上明媚的月亮……” 在热烈的掌声中,他又唱起了《草原之夜》:“美丽的夜色多沉静,草原上只留下我的琴声。想给远方的姑娘写封信,可是没有邮寄员来传情……” 唱得太美了!他的歌声,将战友们带回了当年激情燃烧的岁月,使人情不自禁地回想起军旅生涯中无私奉献的壮丽青春……

  73岁的胡好俭,深情地朗诵起毛泽东主席的词《卜算子.咏梅》:“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涯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龙旋天汉,凤集朝阳。为国建功、退休军营的老兵,不正是那“三九严寒何所惧,一片丹心向阳开”的“雪中红梅”吗?

  康秀英、贾秋兰、李湘平、李惠莲和庄莲香5位大嫂,唱着苏联歌曲《喀秋莎》走来:“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歌声飘泊柔漫的轻纱。喀秋莎站在峻峭的岸上,歌声好象明媚的春光……” 她们甜美的歌声,赢得了经久不息的掌声。许多老同志,一边应着节拍鼓掌,一边应声而歌。更引人的是:她们第一段用中文唱,第二段用俄文唱,第三段竟别出心裁地用中国的土话唱!你听:“买几个萝卜,切卜切卜剁了。加四个萝卜,一起咕嘟了吧!没有花椒大料,加上一点醋吧!酸吧垃基一起喝了吧!” 接着,她们又载歌载舞,演唱《回娘家》。看着这些六、七十岁的老太太,扮演二十岁左右小媳妇那娇巧迟缓的动作,战友们不禁捧腹大笑。人们笑啊!笑她们早已忘记了自已的年龄!她们乐啊!也许这就叫“老有所乐”吧!

  隨着美妙的歌声和阵阵掌声,坐在一侧的上海藉战友余正源,早就在磨拳擦掌。他自高奋勇:“战友们!我唱一段沪剧《芦荡火种》,给大家拜年!” 石破天惊!人们一齐投来了诧异的眼神:他平时连话都很少说,竟然还能唱沪剧!做梦也没有想到!老余首先用普通话朗诵了唱词,然后方步豋场,神情威严,用纯正的上海语唱起了郭建光的选段:“月似银钩星似棋,山河如画多娇丽。虞山脚下稻初熟,阳澄湖里蟹正肥。浪里渔舟撒丝网,又見那水击芦苇野鸭飞。真是鱼米之乡好江南……近日来,日冦扫荡多猖獗,斗争越来越艰巨。但愿得同志们早复健康回部队,再将快机手中提,与同志们并肩作战去反扫荡,要拔尽那江南膏药旗!” 接着,又用地道的吴语唱起了苏州评弹《蝶恋花.答李淑一》……

  老余唱得乡音高古,神情并茂,非常认真。也许是情之所至,也许是有感而歌,我竟也放开歌喉,唱起了锡剧《沙家浜》中阿庆嫂的《接应》……

  还没唱完,80岁老战友周炎伯的夫人郑贵君走上前来,说:“我的丈夫是空军,我唱一首《我爱祖国的蓝天》,献给战友们!”顿时,大厅里响起了一阵雷鸣般的掌声,人们被这位76岁老人的精神所鼓舞!于是齐声合唱,整个大厅一片欢歌。人们只管尽情地欢唱、祝福,早已忘记了餐桌上丰盛的午餐……

  看着这一幕幕春节团拜的喜人场面,我忽然想起:光绪豋位那年的春节,文武百官将朝拜皇帝,给他拜年。皇帝怎么答礼?他既不能象常人那样给别人“拜年”,也不能象百姓那样喊“拜年”。光绪就求教于“两朝帝师”、“清代状元”翁同龢(江苏常熟人1830__1904)。翁同龢告诉他,只讲四个字:“同喜、同喜”……

  战友团拜会,在大合唱《我和我的祖国》歌声中结束,“我和我的祖国,一刻也不能分割,浪是海的赤子,海是浪的依托……我分担着海的忧愁、海的欢乐……” 那嘹亮的歌声,久久回荡在人们的心中……

  云归大海龙千丈,雪满长空鹤一群。战友们频频举杯,相互祝福,同贺新春,同喜同乐。

  团拜会结束了。66岁的施建逸投入了紧张的录相剪接、照片剪裁之中。她用一天半的时间,编发了300多张精美的照片,制作了《蓝天嘉园9-2战友聚会》录相剪影和一个音乐相册,赠送给战友们,留作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