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船尾渐渐离开码头岸边的时候,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还有那顶灰青色的遮阳帽,突然站在浮桥上,无助地望着开走的游船。这一幕发生在去年五一那天,主人公是我和妻子,地点在福建厦门的鼓浪屿。
  啊,鼓浪屿,你面积只有一点八平方公里,人口也不过万人,却令无数人神往,尤其是一对对情侣的梦牵。来到岛屿的恋人,大凡是为见证爱情。吃喝玩乐累了,便一头扎进早早预订的酒店。如果说健康是资本,那么年轻更是资本。稍做休息,隔壁便传来人床之音乐。可以这样理解,男女有了床上经历,婚姻也是相对进入了港湾靠了岸。犹如被风浪吹打着的鼓浪屿,台风又能将她怎样?无外乎掉落几片梧桐或榕树叶片尔尔。
  我与妻早过了激情年月,已步入老龄队伍。能在夕阳之年登上鼓浪屿,完全是上帝的旨意。其实,早在几百年甚至上千年来此生活的男女,他们也许不是出自情愿。有的是被风浪吹到这儿的,有的可能是私奔到这儿的,生米熟饭,木已成舟。于是,男女停下脚步,开始了繁息生活。又于是,有了今天的万八千人的寄居。
  我和妻在有三百余条小路的步行岛屿上游走,面对满满的街头门市,心却是空空荡荡,不知买啥是好。象条漂泊的小船,摇摇晃晃,而寻不到彼岸。
  生活中,女人似岸,男人如船。不论什么缘由走在一起,都会有过幸福快乐并成为一个宁静的港湾。我和妻婚后38年间,一直生活平静而毫无波澜。而今来鼓浪屿住了一夜之后,在要离开之前,她突然对我说,你是我的船,我是你的岸。听后令我诧异,她怎么会有这种寓意深刻并富有一定哲理的想法?看着拖动行李箱走在前面的她,我的眼前仿佛又回到了40年前。
  妻的家是辽宁大连棉花岛的,也是个小岛屿,只不过与陆地相连。四十年前,我俩相识并游向了她的岸。妻的为人像其父亲,少言又寡语。性格柔和,身体发软似绵绵的沙滩,低调生活六十载。父亲摇撸划船打鱼一辈子,每次出海回来,妻的母亲都去岸边迎父亲,风雨无阻。抬着鱼虾,回到家里喂养多个后代和老人。至今,妻还常念叨母亲会炖鱼,父亲能打鱼。
  游船在从鼓浪屿返回厦门港要途经两码头,而妻却在第一个码头下了船。望着妻子手扶栈桥栏杆,目光凝视着远去的游船。我忽然想起了十六年前看过的一部电影,名字叫<泰坦尼克号>。
  那是世上最伟大的爱情,男人用自己的死托起心爱女人生的木舟......现代通讯工具的发达,让我拨通了妻子的号码,不然,我想船会不顾一切投向岸的。
  尽管海风阵阵,机声隆隆,可我还是听清了妻的声音。别急,下船回来找我。
  船靠岸,是男人的一种渴望与归宿,也是女人的另一种满足和寄托。世上的船种很多,岸型有异,但功能都是为对方预备的。
  我和妻属于哪种船哪型岸?等见面后我问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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