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这是一长串可耻的谎话中最后一个……我与生俱来的那种熟悉的生活已经一去不返了……”

  看《追风筝的人》这本书,每每看到这里,除了低沉,还是低沉,沉入谷底,溺入深海。

  起初也许并非是我们的本意,可因胆怯、惶恐、取舍等等一系列那个年龄段认为的“不得不”,多少人一次次用谎言覆盖真相,直至真相在现实面前失了轻重;直至自己也弄不清哪句话出于真心,哪句话是为了掩盖;直至在言语中逐渐弄丢了自己……

  人生百味总会给我们留下些什么,比如感激、比如庆幸、比如自责,再比如那一个个难以入眠的夜……

  枷锁给予的沉重,谎言窃取中的谴责。多少人还是会为了当下认为中的“不得不”,打着“最后一次”的旗号,减少自责的疮伤,做着错误的决定。待韶华流失,一切尘埃落定,与之相关的人和事成为不会被掀起的过往时又追悔莫及,然后为回归寻找路径,做着可有可无的补偿。如果人生也有彩排,是否这样的悲剧会少很多?

  书中哈桑对阿米尔说:“为你千千万万遍。”读到这儿,直达眼眶的酸涩让我不知是愤恨阿米尔的无情和冷漠,还是心疼哈桑的痴与不值得。这两个让人心疼的主人公,牵扯中不自觉地令人思及生活,回归现实。

  “为你千千万万遍。”现实生活里我也见到过这样一对朋友,他们之间除了同窗之情外,还存在着另外一种长时间相伴所滋生的温情,那种牵绊在我看来更像是亲情。是那种不顾一切,无所保留的付出,那种只要思及就祝安好的祈愿……

  因为嘱托,因为感动,因为艳羡,因为难以忽视,故而为他们书写。在他们的身上,我以为的长长久久最终没能实现,或者应该定义为还未实现。在为他们书写的最后一篇文字里我这样写到:“略去春风秋雨里的相互搀扶,留下的温情在时间与事件的堆积中,终究逃不过化作回忆‘等待’下的命中注定。”

  忆及他们,那段我曾见证过的过往,情感比读书之时哈桑和阿米尔的故事给予的冲击更甚,碰触更深。

  因为现实生活中的遇见与见证,让我明白那种“护佑”与“在乎”不是一场博弈,也不在于显现谁更多的“投入”,那是情感的碰撞,心与心的交换。

  可多少“固执”在当下我们觉得是“别无选择”?多少“决绝”在那时那刻我们觉得是“不得不”?多少“谎言”在剑锋之上我们觉得是“善良”?可生活还是少一些套路,多一些真诚会来得更加长久一些,不是吗?

  多年后,阿米尔的回归和护佑,疼惜与执着,也深深地触动了我。许是未曾历经沧桑看太多的人事变迁,也还没到忆往昔,念旧人的年纪,所以还不曾看到现实生活中的那对旧友走向释然,看到的只是他们越来越远的距离与越发疏远的趋势。

  在很多个雨夜,每当接到倾诉的电话,除了倾听我不知还能做些什么。不过我一直认为,曾经的缺失总会找到路径,然后以另外一种形式回归,到那时,总该是圆满的。所以在今年雨季来临之前,我将那篇不成文的《雨季不再等》读给电话那头的她听,兴许会有些用。

  时过境迁,有多少人能虔诚地和过去说“愧对”?有多少人将“接纳”放在了“重新开始”的后面?有多少人将希望寄托于“到时候”,来日方长,我会补偿?可当“到时候”真的到来时,又有多少人能当真放下,放过自己,然后拥抱过往?

  碎碎之言,说不尽心中低沉。句句疑问,言不全取舍难分。

  ……

  前段时间在朋友圈看到过这样一段话“以前总以为,人生最美好的是相遇。后来才明白,其实难得的是重逢。如果我们能够久别重逢,我希望你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