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生赶上挨饿,上学赶上‘文革’,下乡坐的末班车,返城进了大集体,改革开放又下岗。”历经三十多年的风风雨雨,坎坎坷坷,我觉得人生不该没有理想,不该没有志向,不该没有骨气,不该没有别无选择。

  他想:学习经典古诗词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如果人生的很多事,很多的境遇,很多的人,都还如初见时的模样该多好呀!若只是初见,一切美好都不会遗失。很多时候,初见,惊艳;蓦然回首,却已是物是人非,沧海桑田。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泉水就要干涸了,为了生存,两条小鱼彼此用嘴里的唾沫来喂养对方,但是,与其这样,还不如在江湖之中畅游,忘记对方的存在。很多时候,我们谴责“大难临头各自飞”,但是从理智的角度来说,这没有过错。与其两个人一起受苦,不如相忘于江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简简单单一句话,道尽了古今多少人的愿望。就像那首歌:“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其实啊,人生在世,求什么呢?若有一个人,愿意与你生死相随,这一生,也就够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永远是这样,人的心啊,正如章含之说的那样,见过辽阔的大海,就看不上寻常的小溪小河了,去看过巫山的云,也就不觉得其他地方的云还是云了。

  他想:使地下岩浆喷出地面。面对下岗、失业,面对打工得到很多不公正的待遇,面对人家的白眼,面对人家的耻笑,面对不公正的、不公平的不屑一顾,就是身份决定命运了。你看他,通过自己坚持不懈地努力创作,先后在《人民铁道报》、《中国铁路文学》、《内蒙古日报》、《上海新健康报》、《骏马文学》、《短篇小说》、《呼伦贝尔日报》、《静安时报》、《上海交通报》、《上海职工技协报》、《上海党史信息报》、《祝你幸福知心》、《奔驰》、《哈尔滨铁道报》《威海文艺》、《内蒙古文化》、《川东文学》等文学报刊发表中、短篇小说和散文500余篇,还曾先后多次获得过上海卢湾区《上海读书报》二等奖、1993年全国铁路中篇小说奖二等奖;连续六年获《某铁道报》记实文学奖;小说《兴安岭上》1996年获得某铁路局建局五十周年奖。

  他还是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中国铁路作家协会会员、呼伦贝尔市作家协会会员。

  他用打工挣来的钱除了养家糊口之外还缴纳个人和单位所承担的养老统筹金。每年都要缴纳医保、养老统筹金7000多元钱。不仅承担着经济和政治的压力,还承受着一般人承受不了的精神和身心的压力。

  他想:金钱 。是身外之物,撑不着饿不死就得,大不了他吃好的,我吃咸菜,一样管饱;无非是他穿好的,我穿差的,照样暖和。“命里一尺,难求一丈”,中国的老俗话颇有道理,没有必要做无谓的抗争,老天爷早为你安排好了一切,该啥样就啥样了。

  他想:地位 。那东西跟我根本扯不上,他作他的达官贵人,我作我的贫民百姓,像小品里说的:最终的归宿不都是那个小匣子吗。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人人为我, 我为人人,只要合法,能干什么就干什么,口袋没钱不丢人,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事千万别干。最后坚持到退休依然还是“大集体职工”,享受最低待遇。而更难容忍的是退休一年了没有领到退休金。他只好去所在的单位询问自己退休金发放的事宜。因为他要吃饭、穿衣,要生活。一个男人,一个曾经受到文学写作教育的人,一个曾经为他的企业付出很多代价的人,一个握着笔杆子为别人歌功颂德的人。得到的是那些不作为,不为集体职工服务的领导干部的脸色。真的是“门难进,脸难看,话难听”。问你的第一个问题是:你缴纳养老统筹金了吗?他想说:不缴纳找你干什么呢?还是很温和的、仰着脸儿说:我全部都缴纳齐全了。领导说:给你查查吧,至于领不领退休金还得再研究研究。

  终于查出来了。有你的。那我什么时候领退休金啊?!我退休一年多了,没有钱,怎么养家糊口,怎么生活?领导说;我们也没有办法,这是省里的事儿,不是改制吗?领导就是这样漫不经心的回答了他。他心里笑了,改制!改制!下乡!下岗!他依然站在领导们的办公室边上。就像一个犯了错误的人一样在那儿晾晒着自己瘦弱的身躯。人家是领导,是党员干部嘛。你还有事儿吗?!领导又问他了。那我什么时候能领到退休金啊?60多岁的人,面对着比他女儿大的“领导、党员、干部”,眼泪在眼圈转着也不敢掉下来。你们单位没有通知你到社保去指纹认证吗?指纹认证了。我们才能给你算待遇。他说:认证完了。我刚去市民大厦认证的。人家领导又打开电脑。刚认证完,这个月的已经发完了。回去等着吧。什么时候发啊?!祈求的目光,痛苦的眼泪无论如何也忍不住汩汩流淌下来。忍耐不住的呐喊,又能怎么样呢?人家说了,就是这样的。退休一年没有退休金,60多岁的人打工者没有人雇佣了。怎么办?!这个我们管不了。领导早已经很不耐烦。你想站你就站着吧!什么作家?!你那个东西对我们来说没有用,你知道不知道?!!

  纵然泪水汇成河,也憾不动领导的灵魂,倒引来了苍蝇与骆驼。 一只骆驼,辛辛苦苦穿过了沙漠,一只苍蝇趴在骆驼背上,一点力气也不用,也过来了。苍蝇讥笑说:“骆驼,谢谢你辛苦把我驼过来。再见!”骆驼看了一眼苍蝇说:“你在我身上的时候,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走了,你也没必要跟我打招呼,你根本就没有什么重量,你别把自己看太重,你以为你是谁?这不是在讥笑我吧?把自己太当回事就是没那么会事。你是将那几个汉字搬来搬去,就想撬动地球?归根结底不就是大集体职工。还能说什么呢?身份决定你的命运了。“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哪怕是苏轼那样的豪迈男儿,对着坟墓,也只有感伤的份。苏轼一句“十年生死两茫茫”,流传千古,陈奕迅一首《十年》,竟也可风靡一时。十年是一个恰好的跨度,看似不长, 却足以让一个呱呱坠地的婴儿变成一个懂事的孩儿,足以让一个满怀热血的青年变成一个得过且过的庸人,足以让一个正值壮年的中年人步入人生的晚期。“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这是我最害怕的一句,若是不见也就罢了,若是相见,却互不认识,就这样在岁月里蹉跎地擦肩而过,那该是多么令人心碎的一幕。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风雨过后,回首走过来的路,才发现也不过如此。

  想归想吧,不过如此。老子曰:“不可得而利,不可得而害;不可得而贵,不可得而贱。”谁叫咱是这命呢?放下既是拥有。万物水洗而净,不洗则污;万物沐阳而艳,不沐则衰;万物静寂而清,不静则罔。 人间万事皆在陶冶。只要你坚定前进的方向,或者说,归去的方向,那你又何须非要去弄清路途上到底是风雨或是晴天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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