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咣当”黑暗中,货车又进一站,他伸伸懒腰,走出守车,跳下来。
“忙班?”黑暗中看不清脸儿,他开灯照了照低头一看,五个麻袋,装的是韭菜。
他用鼻子哼一声。
“来,抽着!”穿蓝上衣的中年人递上烟。
他不客气的接过来,照一下,“不会抽。”扔给他。然后头也不回地向车站走去,什么破烟来忽悠我。
“哥儿们,来,这行吧?”对方把三张团结塞给他,他揣兜里,“装上吧!给炉子添点煤。”
他进了运转室
“给点了吗?”他冲值班员打着招呼。
“马上就开。”他从兜里掏出“石林”烟递过去。
“呵,行啦!小王,这是官烟啊。”值班员喜滋滋的说。
“什么官烟不官烟,凑合抽呗。”他拿出感应打火机点着:“他们挣大钱,咱也得捞点,要不亏死了。”他漫不经心的吐着眼圈。
车又开了,他坐在椅子上,向外面瞅着。
“来吃点,不让你喝酒,来香肠。”黑暗中他闻到香肠的味儿。
他毫不客气的接过来,吃着香肠、面包。“跑一趟能挣个百八十的吧?”
“也就这样吧?”
“行啊,你们富了,咱是穷了。”
“给,这点东西,小意思。”
他开灯一照,方便兜里装着韭菜、菠菜、香蕉、苹果 。
“撂兜里,大方点,省着费劲。”
“那是,那是。”
车又停了,他走出去,打个哈欠。
“车长,我们······”
他开灯照了照,是一个年轻妇女和一个男子抱着孩子,女的哭得眼皮都肿了。
“车长,行行好吧,孩子病了,去下站。”说完掏出一张五十元的票子,递上来。
“上去吧,这是干啥?”他有点生气了。
“真不知咋谢你,一点小意思。”男人说。
“得!快上车吧!真是的。”他瞪了他们一眼。
车开了。他还在黑暗中坐着,双眼盯着窗外,那位老客睡的很香,吃饱喝足了,那小两口,换班抱着孩子喘着粗气,女人无声的抽噎着。他心里感到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