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缺失的成长光阴
一
把每年的高考季定在六月份的6、7、8三天，据说是为了取其谐音“录取吧”！正逢高考季，打开微信，全是关于高考的祝福和调侃。儿子的高考季早已过去了，大学顺利毕业，今年七月就正式告别校园，踏入新的人生旅程。开车路过学校路段，远远地看着拉起的警戒线，心里还是感慨万千。人生容易么？过了高考这座独木桥，人生一个阶段的结束，却又意味着另一个阶段的开始。
于我而言，一个人苦逼哈哈供孩子读书的日子总算告一段落，长大成人的儿子终于可以抖抖日渐丰满的羽翼去广阔的天地间炼历翱翔了。只是他即将翱翔的那个城市房价高得离谱，眼睁睁赶超首都北京了。粗略百度了一下，市中心每平米十万+起步的房价，让我张大的嘴巴好半天没有合拢上。不得不说，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飞快地找来纸笔和计算器，按儿子每月可能领到的平均工资算起，我悲催地发现一个事实，即便不吃不喝攒钱半辈子也买不起一套蜗居。好在单位有廉租房提供，居住环境还算不错，我和儿子初步商定不去做那个冤大头，背负一身债务花好几百万买个光线阴暗的鸽子笼聊以栖身，这样的蠢事谁愿意干谁干去吧，天天嚷嚷房价高，老百姓还不都是一边嚷着一边勒紧裤腰带跟风买了一套又一套，房价就这样在贼喊捉贼的游戏中变成了窜天猴。
没去单位报到之前，我跟儿子闲聊：不行咱就在大都市挣钱，回烟台来买个房子，面对大海，春暖花开，怎样？
儿子牛气冲天地一挥手：正合我意，老妈，你可以端量别墅去了。
这牛气劲，好像大别墅已经住上了一样，想想就心里美。想起儿子高考完的那个夏季，领他去芝罘北岛参加一场文学聚会。会议完了大家去海边吃烧烤，路经一片别墅区，儿子仔细看了看，然后很认真地问我：妈妈，那些别墅你喜欢不？
我说：窗户那么大，一院花开，正是梦中生活的模样，有谁会不喜欢呢？
儿子也是牛气满满地说：好！将来我就让妈妈住进这样的别墅！
不管住不住得上，儿子能有这孝顺的心愿，已经让诸多文友们“啧啧”称叹了。
现在，儿子赶赴工作单位做了前期的报到，单位领导跟他谈了工作的大概范畴和基本待遇，签好工作前的协议。晚饭后儿子在那个灯火辉煌的大都市跟我电话汇报了一下基本情况。听完工资待遇，我故意问：烟台的大别墅我还去端量不？
他听出我的调侃，“噗嗤”一声笑了：妈妈，该看看，现在过过眼瘾不也挺好嘛！儿子努力工作，将来的事谁能说得准呢？
其实，为人母之心都是一样的，不求能跟着孩子享受多少荣华富贵，只求孩子是健康平安快乐的，一声“我会好好工作”就已经很满足了。我告诉他，还是住个小房子踏实，只要干净舒适，有一个安静的书房，能容得下我的梦想，就满足得不要不要的了。
二
翻出一首当年写给儿子的诗，这首诗收在我的第一本诗集《为谁妖娆》里。有位家长曾经跟我说，有个傍晚她在做饭，儿子倚在厨房的门框上，有声有色地朗读起这首诗，举家动容。当年写下这首诗的时候，儿子刚满十岁。十岁的小小男子汉说，妈妈，读这首诗的时候，我躲在被窝里幸福地掉眼泪……
一路风雨一路歌，当年的阳光少年一眨眼就长成了一棵树，承接着更多的阳光雨露，也担起了更多的责任和期盼。未来还在继续，儿子，有你的未来，永远都是蓬勃和充满希望的未来！
写给儿子
诗/晔子
儿子！你第一次咿呀喊出妈妈的惊喜，还感动在心间
——谢谢你宝贝，为我的生命继上新的篇章
你第一次上幼儿园的哭闹声，还响在耳边
——我要妈妈，我要回家
你第一次慷慨激昂的演讲，还深刻在我的脑海
——那个羞涩的丑小鸭，正努力学着去飞翔
你第一次站在领奖台上的笑容，还生动浮现在我眼前
——为我自豪吧，妈妈，我已长大
儿子，我的宝贝，如果可以
我愿摘下星星照亮你的前程
可我只能在平淡的岁月里，收集着你成长的点点滴滴
留在深沉的夜晚，默默注视你睡梦中恬静的脸庞
儿子，如果可以
我愿为你阻挡人生中所有的雪雨风霜
给你一生的阳光和花香
可我也只能，在这喧嚣的尘世间
看你跌倒，鼓励你爬起，任凭你哭着学会坚强
儿子，请你记住
你生来就是热血男儿
你是稳重的山，是挺立的树
是傲然屹立在沙漠间的，不倒的胡杨
儿子，你是妈妈早晚要放飞的雄鹰
搏风击雨，翱翔蓝天
你是妈妈播撒四方的蒲公英种子
在草原，在山崖，在一切有着粗砾歌声的地方
安踏地，落下脚步
结下根须，点燃，春天的一片新绿
儿子，我们共同经历着人生的苦与痛，欢笑与歌唱
我无法给予你更多，请你记住
自信的笑容，感恩的心，博大的胸怀，无私的奉献
这是你成功和快乐一生的秘方
你要走的路还很漫长
请带上笑容，带上你的快乐和健康，走向旅途
苍茫的暮色里，妈妈会为你站成一棵常青的松
儿子，也许你并不知道，在过去和未来的时光里
你早已成为妈妈不可言败的动力
是妈妈，自强不息奋斗一生的源
天涯海角，请记住家的航向
那里是妈妈永不疲倦地，守候你一生的港
三
儿子算是省心孩子了，前几日有个邻居羡慕地说：没见过你怎么管过孩子啊，你真有福气，摊这么个优秀的好孩子！我哈哈一笑，不置可否。外人看到的，永远只是花开的一刹那，怎么会去理会你培植花开的辛苦！谈起孩子的教育问题，这个是可以洋洋洒洒飘来几十万字的长篇论题了，跟有些人真不是一句两句可以说明白的。
我只想说，其实孩子都是好孩子，生来都是一张白纸，白纸上将会呈现出怎样的图案，一定是和家长教育和生长环境有关系的。你自己不肯努力，只管没头没脑下个蛋，把没有实现的希望统统寄托于下一代，往往这个蛋会给你带来很大的失望甚至是惊悚的大麻烦。不管搬到哪里，无论当年的小房子还是现在的大房子，我们家最显眼的，一定是一个丰富的大书架。他最常见的妈妈的状态，不是一书在手，就是在书桌前默默伏案的身影，我们家从来听不到“为什么不看书”咆哮，反而是一次次“怎么还不休息”的催促，在孩子的意识里，看书是正常的，不看书才是不正常的。那些常年奋战在麻将桌和酒桌上的人，那些把家装得富丽堂皇像皇宫就是见不到一本书的人，你潜移默化传导给孩子的人生观，就是及时行乐，你期待自己的孩子会爱上读书，怎么可能？
我对孩子的教育，基本都是放养式，只要确定他的人生态度是积极向上的，我很少像别的妈妈一样，在孩子面前碎碎念个没完没了，倒是他每天追在我身后，跟我讲东讲西的，遇到他认为难以理解的事，也喜欢第一时间过来听听我的意见。放养式的教育，看似简单，实则一个“度”字不是每个人都能把握好的，过于精心的照顾和保护，会让不经风雨的孩子心里变得敏感而脆弱，容易折；而放养过头了，就彻底成散养状态了，等想起收缰时却为时已晚。还有的家长，借口工作忙，干脆把孩子放在老人或者保姆手里，或者寄托到贵族学校，很久见不到孩子一面，其实，慢慢你就会发现，曾经缺失的那些相伴孩子成长的时光，会在未来的某一时段，以另一种让你不得不接受的方式加倍偿还回来，人生的回报是等量的，付出必有回报，只是早晚而已。
现在想来，不管生活遇到怎样的困难，我很庆幸自己没有缺失儿子成长的光阴。在孩子面前，我从不掩饰自己的弱小和无助，让他知道妈妈并不是万能的，也需要他的赞美和帮助，这让他从小就有一种使命感，觉得对于这个家，他也有一份不可推卸的责任和担当。在歌声、笑声和读书声里长大的儿子，如我所愿阳光向上彬彬有礼。翻开日记，看见陪儿子一路走来记下的有趣的小片段，和儿子相依为命的那些葱茏的日子，就像绵延的长画卷，一一铺展在眼前。早些年随手记下很多儿子成长过程中的小段子，《陪儿子一起长大》、《我和儿子的“如此”岁月》等文章，还发表在《烟台晚报》“烟台街”的版面上。仿佛一眨眼，那个抹着眼泪告诉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来处理”的小小男子汉，就长成了现在帅气懂事的模样。生活有苦有乐，那些年我们共同经历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而每个阶段的坚持和努力，成就了今天从考大学到工作一路过关斩将的幸运小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