忏悔 （中）
忏悔（中）
六
雪没想到，当她被戴上手铐脚镣之后，关进了铁窗，第一个来看雪的是裘成，她的前夫。他送了烟、卫生纸，还有衣服，雪无论如何不见他。
雪看到他留下的一封信，你太傻了，雪，你太傻了。他反复说着这么一句话。雪心如刀搅一般，眼泪直流，心想，你不应该来看我。你太老实了，人是好人。可雪不好，如果你不老实，打我一顿或者把他打一顿，也许命运不会是这样的结局。雪，我早知道你对我不满足，我尽力去做，可是我太无能了，没能使你懂得我，说什么呢，一切都晚了，你那时总劝我，杀人之心不可有，防人这心不可无，你骤然顿起杀心，那也是我的儿子呀。
噢，我来看你，并不是为了告诉你这些地。当初你若不同意让我给刘家留个根，怎么会有你跟刘东的私通的道理。其实，我早就知道，我想等你自己醒悟，可你越走越远了，我无可奈何地才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我曾表示我不在乎你怎么样，那个怎么样就是指你跟刘东上床，我是傻，可是男人在这方面也是非常敏感的。事已经出了你为什不去自首？你努力改造争取重新做人吧。我还有希望等你，一直到老。
雪说，你不要来不要写信，以后不要来看我。她似乎听到裘成说，不会来了，我已经尽力了。看你那么精神的没想到你也这么死心眼呀。
说心里话，雪不是没想过自首，雪只有一个愿望见到刘东，而他那么绝情，手机关了，电话让秘书接，来了个小鬼不见面，雪心里的负担一天比一天重，在痛苦中彷徨，在彷徨中诅骂刘东，雪矛盾，徘徊，就如热锅上的蚂蚁，看小说形容一个人的焦灼，痛苦的神态都这么比喻，今天雪深深地体验到了，雪该怎么办？那些日子雪的皮肤病又犯了，浑身出现了斑点刺痒的难受，双手抓破了渗出了血。雪不知道洗脸，刷牙，整天闷在家里，只有一个念头，等刘东出现，雪告诉他，他的儿子雪给杀了，用一块塑料布包好，放进了冰箱，当让他看到这一切时，他会怎么样？雪只有一个念头，让他也尝尝痛苦的滋味，你这个色狼，纵欲狂，这就是你要付出的代价，我让你欺骗我？
雪抱着幻想和一种饶幸心理，盼望刘东能来看她，她心中总是思恋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他对她的承诺，他的欺骗。雪又爱又恨，一心想着共同建立家庭，还能有个好日子过，他是局长，雪是局长夫人，雪当初离婚没有企盼他能当上什么大官，说心里话，好多官大的官小的都向雪求过爱，唯独钟情了他，雪并不势利，雪爱的是他这个人，对爱情的忠贞，许多幻想像肥皂泡一个接一个的破裂。雪在牢房晕了过去好几次，看守说，真是痴情女子负心汉，你醒来第一句话喊的还是姓刘的，如今呀，真正这样痴情的人太少了，也太傻了。回想这一切，犹如梦，可不是梦，雪多么幻想是个梦呀！
一个礼拜过去了，雪约他，他不来，这天他突然来了，雪已藏好了他的儿子。
刘东面对她，总是说着种种猜测，推理，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谁想害我的儿子呢？雪说，事已如此，保重自己，别想了，他说，可能吗？那是我的儿子呀，从小到大我付出了真情，活生生的一个小生灵，忽在我身边失消了？孩子被绑架了，要是绑架也该通知我了，绑架的人不就是要钱吗？
雪极力劝他，为了让他开开心，雪说，今天我请你吃西餐。他没有胃口，雪想，这儿曾经是他们相亲相爱的地方，雪几乎要成为这个房子的女主人了，可他又无情地推了出去，随便一句话把雪给打发了。要她做他的情人，现在只能这么看，因为一开始他从心里也没有打算娶雪。
你的手怎么啦？
雪说，切菜碰破了一点儿。
刘东抓住她的手，我看看。
雪一转身，这会儿刘东又凑近雪，嘴里流着口水乞求她，并希望和她做爱。
雪没有吭声，她脱的一丝不挂，心想任你怎么蹂躏都行。雪说，只有这一次了，从此，你永远不会得到我了。
刘东还没脱衣服，立马消失了精神，倒在了床上。
雪一边穿衣服一边盯着他。那目光充满了轻视。
七
雪知道他贪婪她的肉体与灵魂，宣泄完了他就表里不一，雪眼前的刘东憔悴了，眼圈发黑，眼底充血，雪说，你应该懂得尊重他人。都过去这么久了，当心自己的身体，刘东没有吭声，他点一支烟递给雪，自己点上后又喝了一口水，这些细微的动作让雪心里发热，他的目光充满了柔情，闪闪烁烁，雪也对自己感到奇怪，雪当时格外平静，任何人也不会想到雪会控制了他的儿子，见到他雪就兴奋的不得了，雪对他的关心和问候完全是发自内心的，因为刘东的目光使雪想起了过去的岁月，他陪伴雪度过的每一天，他表面上很斯文，可是一到床上他像头雄师，变换各种姿式，简真是个变态狂。雪开始还有几分羞涩，不情愿他说，和谐的性生活，有利于女性健康，尤其具有美容的特殊功能。你要全心全意，忘掉一切，只有一个念头，经过不厌其烦的操作，经验越来越丰富，雪认同了他的观点，积极配合你，成了动物一般。他说，可不，一旦下了床人就还原了社会人，人理智，有思想，有感情，知道羞耻。总而言之，人是区别动物的，动物是一种性本能，人是产生了感情，有了精神上的共同愉悦，才能进入自愿的结合，所以说，人是万物之灵，人是主宰。那一刻，雪还极力想听听他今后的打算，要雪做多久的情人，什么时候结束？只要有个目标，雪会失志不移的，但是，他突然抓雪的手，雪，我的亲人哪，我这辈子没有仇人的，儿子的事简直是谜，你倒帮我分析一下呀？
前些日子，每当雪想到他会痛苦的死去活来，雪的心理就平衡，就会减轻了心灵的痛苦。可是他这样哀求雪，雪又感到内疚，觉得对不起他，甚至想到，在一起可以幸福而快乐的团聚。那是雪构想了许多次了的？雪没有说什么，刘东也沉默了。可他即焦急又诚肯的看着雪，那目光是等雪说话，雪侧了一下头，很自然地避开了，雪只能哀叹几声。随即又是无言的沉默，太可怕了，那处情景彼此想得完全是两种事，再也没有那种默契，会心的微笑了。
突然，刘东掐灭了那支烟，他说，雪，我这多半辈子没有对不起谁，没有欠过谁，在这个世界上我只对不起你，愧对你，欠你的太多太多，莫非你知道这件事？你，你……
雪苦笑了一下，当然雪明白他说到你时停顿了一下，怀疑是雪知道他的儿子的下落。他是聪明的，可雪那股冷静劲儿，使他又失去了勇气指出雪，就是雪。他终于又充满柔情地望着雪，除了困绕痛苦以外，他没有变，依然是那么富有男人气，让雪浮想不止，心绪发慌，是的，好好看他一眼雪就心满意足。雪摇摇头，亏你想的出，按你的推测你儿子是我绑架了？其实，他是裘成的种子，你何必这么痴心疼爱他呢？这话刺激了他，他的脸一红一白的，但他没发怒，而是瞪了雪一眼，刘东，你当天发现孩子失踪，你想没想过他会来我们家，你怎么连个电话也不打，当了局长就那么忙，你口口声声把雪当成你最亲近的人，可你实际上把雪当成了一个妓女。你想了就来，你不想了就无音信，别说见你，听到你的声音我雪就高兴的不得了，这点可怜的请求你都不给我，你……如果当时你诚心想看我，就应该来找我，可你来了，你又做了什么？你呀禽兽不如。
哦，我的天呐。你误会了？刘东是个很绝妙的演员，他已经明白他的儿子是雪干的事了。他一声惊叹是受了刺激，为了稳住雪，他才这样掩饰他的情绪的，是的，雪恼恨他总不来看她，如果当天来，孩子还能还给他，雪本想把自己的儿子也杀了，自己也自杀，可雪却拿起斧头咬牙切齿地砍掉了自己的一个手指头。
惊叹以后的刘东，并没有放弃这个机会，他却抓住雪的手又吻了起来，那种饥渴的样子，仿佛再也忍受不住煎熬了。雪的心情完全改变了，雪更加瞧不起他可她又无法拒绝，那简直是一种兽欲。雪很痛苦，他在儿子失踪的情况下还有情欲？还有心思与雪做爱？雪简直成了一个木头人儿。心想任由你吧。他没有以前那么体贴。细致之后的疯狂，他很疲软的，彼此已经没有爱了。雪，我走了。我还得去寻我儿子。雪说我陪你去好吗？我一定帮你找到，找不到不回来。
谢谢，雪，今生今世我欠你的太多，太多了。他光说没行动,可见男人多么虚伪。
雪不让他走，又不想跟他亲热，雪只想多看他一眼，看他如何痛苦。他也猜不出雪缠着他是什么目的，但他很警觉，雪，我得走了，局里还有事儿。雪听到后追了出来，他夺路而逃，门被他砰地被他带上了，刘东犹如丧家之犬。雪看到他那副狼狈笑了，她笑的满面泪花。
八
冷静之后，雪走进储藏室看了看孩子，他还有呼吸。七天来，她给孩子吃饭，同时也给他吃安眠药。
这时雪看到窗外起雾了，她正犹豫不决，怎么处理这个孩子呢？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突然，传来警笛声，很快有人敲门。没等她打开门，门却被警察撞开了，足有四五个警察，刘东从警察身后钻了出来，雪，我的儿子呢？
警察说，搜。
雪坐在沙发上，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这时警察喊到，孩子在这里。
只见那个警察很迅速的抓住了雪的手腕，没等她说出你被捕了，雪说你们不用担心我不会跑，雪伸出了双手，请你们放心，是我绑架了刘东的儿子。
一双铮亮的手铐已经套住了雪的双手。
在看守所，雪没有哭，也没有闹，雪向他们提出了一个条件，允许雪抽烟。抽中华牌的。以前刘东总给雪送大中华的，别人送他的，他又不花钱，不抽白不抽。女民警给雪送来两盒大中华。
雪的神经和思维都麻木了，对刘东的爱恋，一丝的幻想却破灭了，雪死也就解脱了。告诉你们，我不暗示给刘东，你们不会想到是我雪绑架了我们的儿子。
你们的儿子？女警察睁大了惊奇的眼睛。
不，你错了，你早就是我们怀疑的对象之一。因为我们已经掌握了你的所有情况，你自己的反常表现。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这狠毒的女人，真是天下少有，你报复刘东，把他砍了，我们还同情你，可孩子是无辜的，你也有孩子，你也是个母亲，你的人性，你最起码的良知呢？看你这么漂亮，这么精明，谁相信你会做傻事呢？
雪说，我没有伤害孩子。孩子在哪儿？
警察说，正在医院抢救，那孩子很可能成为植物人。
雪一惊，我是被逼无奈，我没有办法，我不能失去刘东。我爱他，可他要我做他的情妇。他欺骗我，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能报复他。
你也有儿子，父母，姐妹，你想过没有？警察瞪大了眼睛。
雪说，我知道，所以我没有自首。我要向你们揭发刘东的问题。
好，你冷静一下，慢慢写在纸上。女警官给了雪纸和笔。
一时，雪又改变了注意，雪自言自语，泪水却打湿了眼窝。
雪、你写呀。揭发有功，可以减轻你的罪恶，争取宽大处理。雪一下子把纸撕碎了。
警官们愣了。神经病吧？
对，我是神经病，你们为什么不找法医给我做个鉴定呢？
雪知道，一旦鉴定雪有神经病，雪还有减刑的希望。女警官说，你别抱幻想，是幻想把你自己害了。其实，事情很简单，你只要一回头，什么事儿都可能会是另一种结局，做女人一点自尊却没有。你多么可怕。
谁说我没有自尊，正是为了自尊我才这么干的。雪清楚，她不是毒蛇，要说是也是男人逼的，雪不是神经病，雪是为爱而报复，雪忍受的精神折磨，内心之苦。你们只知道诅咒我是一个坏女人，为什么不去问问刘东，问问你们男人是如何逼迫女人堕落的！
自从走进牢房，雪夜不能安眠，很多往事雪都能回忆起来，雪十三岁那年。刘东十六岁，他有一次到雪家里来，情不自禁地摸了一下雪的乳房，长大后一直是个阴影，雪对他冷淡、矜持就是害怕他的侵犯，后来懂得了男女之爱，雪又渴望他的爱又有点恐惧，曹莉的追求使雪一度精神迷茫。每当雪感到他灼热的目光时，便抱以一笑立即扭过脸去，在雪的视野里梦幻多于现实，根本不是爱裘成老实、憨厚，雪觉得委屈，虽然跟曹莉从小长大，但她跟刘东好上了，雪又十分嫉妒，想象过那一天从她手中夺过来，让他属于雪，再后来雪放弃了，思前想后，人吗？怎么活也是一辈子。结婚后，雪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莫名其妙地哭。哭完之后，自己也不知道到底为了什么，想想又好笑，心里空，可雪还要极力掩饰着，雪那时活得一点也不快乐。多愁善感、忧郁寡欢。除了曹莉这个朋友外，雪没有其他朋友，也没有谈过恋爱，一直封闭着自己。
雪上中学的那一年可能是十四岁，有一天爸爸突然去了学校，雪从玻璃窗上看到了爸爸，雪趁班主任不注意，溜出了教室，拼命地往操场上跑，一边跑一边哭，不知害怕什么，可能学习成绩不好，老师通知了家长，天黑的时候，班主任和雪父才找到她。父亲笑了笑，说是来开会，顺便看看你，你却躲了起来。雪很反感父亲跟母亲在夜里的生活也不隐避，使雪过早地发现了，又无法说，所以一直恨他欺负母亲，现在想来很可笑，但给雪的精神压力太大了。性早熟对雪是个无形的压迫。改变了雪的性格，使雪总是悲观失望。
九
雪对刘东的真正了解是形成婚外恋之后，他多少改变了雪的自卑性格，从一个保守的纯情女子到一个纵欲的放荡女人，这其中的变化完全是刘东的教化和细心的培养，他口口声声娶雪，实际上把雪看作了他的一个情人，雪可不做情人，做情人也可以，那就是他必须离婚，他必须单身，雪也有自己的小心眼儿，他一旦离了婚，雪也离了婚，既然有爱一定会结合的，尽管他比雪大，年龄并不重要，雪喜欢年龄大的男人，知道体贴，知道疼爱，她以前自卑的总觉得自己一点用也没有，后来雪的姿色牵动了男人的目光，也因此引起过雪的自豪，真正接触雪的是裘成，他是一个好人，雪心安理得，不抱幻想，跟他一辈子虽说遗憾，不会受委屈的。如今他也没结婚，他说能够爱上雪他就心满意足了，只为雪而活着，可惜雪不能接受，这其中的罪魁祸手就是刘东。
恍恍惚惚告别了少年的孤独，青春期又那么寂寞，一个人常躲进梦里，梦见自己被人无端地强暴，所以走路目不斜视。从不看第二眼男人，这期间刘东比较对雪倾心注目，往往有预感似的，雪每做一次做梦，第二天必定碰上刘东，他总是先开口问候雪，雪嘴上答了一句便匆匆走开，他以为雪清高，其实雪是害怕，担心，久而久之落了个孤芳自赏，十分清高的罪名，雪恨过男人，尤其刘东，为什么你不和雪谈心，了解雪的内心世界呢？也许命该如此。
刘东那时并不懂得雪的内心世界，他也有自卑的心理。雪现在仍然放心不下她的儿子，雪想，假如有一天雪能够活下来，当然，这也是一种幻想而已，雪要脚踏实地，不再萌发异想天开的做事，不再对男人想入非非，更不能对自己想入非非，雪想好好的过日子，攒点钱去国外，离开这儿的恩恩怨怨，不让儿子知道雪是个罪犯。等待，又是一个等待，以前等待人的理解，等待刘东的到来，现在等待一张判决书。是死刑还是无期？
雪给她的父母带来的打击最大，雪是他们最小的女儿，他们刚刚退休，本应怡享天年，可雪坐牢了，留给他们将是多么大的痛苦。
性感的女人生来就是希望成功的男人去阅读的，阅读女人的男人往往怀着不同的心态，男人一般从外貌上开始阅读，然后才是情趣、气质、才学。成功的男人往往最富诱惑力，女性的心性柔弱，注定女人要自觉不自觉地扮演情人角色。
绝望使雪变得不再温柔，女人一旦恨起来比男人甚至比恶魔还要疯狂，雪之所以铤而走险，孤注一掷，就是为了刘东，他是雪人生旅途上最后的赌注，雪准备好了下地狱的思想，于刘东同归于尽，你不让我雪好活，我也不让你好死，爱变成了恨，爱与恨不是一种梦牵魂绕的思恋了，而是一种复仇之火熊熊燃烧。被欲望的目光，一度剥得精光的雪并没有意识到灾难即将降临。男人，一个伪善者，托着一颗外热内冷的灵魂企图把雪变得不知南北成为永远的情人。这才是痴心妄想。
求爱或做爱之前，刘东比女人还温柔，简直像个孙子，一旦如愿以偿宣泄之后，他便成了老子，吃饱了，喝足了再说什么敢不服了。这是男人寻欢作乐的思想，而女人则不然，她在一片谎言之下也会付出真情，女人害怕不能情意缠绵，一旦有男人苦苦地哀求，女人也就完全解除了警戒。懂得爱的男人总会令女人心满意足，女人不是纵欲者，女人除了性爱之外还要拥有忠贞不渝的爱情。
十
雪与刘东的婚外恋过程，逐渐感觉到，男人是抓不住的风，挽不住的云，男人更容易受情欲的左右，而女人就比较理智，雪一时失去理智都是男人给逼出来的。当然，雪个人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再高傲的女人，一旦被男人所有迷恋，那么随即而来的是一种依附，一种要求，一种契约似的想把男人拴在自己的腰眼上，寻花问柳是男人的心性自由，这就逐渐加深了女人的痛苦。
雪曾多少次与刘东相视无语，那情景孕育着危险的静默，无法控制的是自己产生一种新的体验，有时罪恶往往起源于一次男欢女爱。从温馨的床上逃下来，他就改变了口吻，连微笑堕落的那么不可一世。灯光摇曳着他摸糊的影子，醉卧床头，雪以为抓住了男人便抓住了真正的爱情，其实，这种爱，一开始就注定了它的短命。因为前提是欺骗，他诱惑雪，即使改换一种称谓、内容却没有从根本上改变，最终是一种灾难，女人最恐惧的是被愚弄被欺骗，那么，这种结果彼此负有共同的责任，如果雪是直接杀人犯，那么，作为一个男人的刘东是间接的杀人犯。是幕后黑手。
雪是个贞洁的一个女子，从最忠诚的丈夫身边走开，雪没有心思投入丈夫身上，因为雪已经不爱他了，而是把爱奉献给了刘东，从那时起雪拒绝了与丈夫的床第之欢，这也是迈向深渊的第一步，雪不要做情人而是做妻子，而他要保持自己的私利，视雪为情人而不是妻子，或者亚根儿他就没有打算离婚。他总以时间为藉口，其实，是一种无限地拖延她。
男人用脑子对付女人，女人却用心去爱男人，那怕女人已经做了情人，女人心中也怀着鲜花般的爱，而鲜花一着霜就会凋落的。
如今雪恨谁？没有理由不恨自己，不恨刘东，是雪能够理解他，细想想他有许多难处，雪是一个普通人，他就不同了，社会上、家庭中他还肩负着许多责任，他没有离成婚，又是党员干部，害怕满城风雨，又舍弃不了雪，最终他选择保护自己也是人之常情，雪应该替他多想一想，多沟通就好了，可惜他避而不见，把火激了起来，雪也太冲动，视情感至上爱情至上，雪反省自己，反反复复想过了多少次。雪虽然很平凡，可雪总想做不平凡的事，这就增加了苦恼，雪争强好胜，什么事儿力求完美，不做就不做，做就做到底。人们说力求完美是痴迷是偏激，是梦幻，是对爱情的过于理想，难道人生不应该崇尚理想的爱情！
也许雪的心性格格不入，清高的外表掩饰着极度自卑的心理。如果有来生，雪将做得更好。说到底，应说拯救的是男人，男人统治着这个世界，男人既想拥有金钱，地位，权力，又想拥有情人、家庭、名誉，这是男人要命的弱点，男人们想鱼和熊掌兼得。在爱情与事业，在权力与情人之间，男人会最终选择事业与权力。当然，男人还说，你可以拿走我的老婆，我的性命，但不可以拿走我的权力、金钱与情人。
精神王国陷入一片迷茫与黑暗，在这种龌龊混乱的诱惑下，刘东的所作所为，已经沉湎于声色犬马之中，他没有长期打算。有过也是一时的冲动、他贪婪的就是雪的姿色，同时具有动物性，现时享受的畸形心理。
时间在淡化情爱，他是想把雪拖的疲软了，失去信心了，可雪是极其认真的人。他不得不摆出一副陶醉的神态，把手伸过来，以疯狂的求爱方式表演给雪看，可他心里到底有多少爱，只是一种单纯的情欲而已，为了迎合他，也恐惧失去他，雪是招之即来，随时随地。
刘东越来越心不在焉，不以为然。完了事他走向沙发，扭亮台灯抽烟，背往后一仰，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化，也许他每次都是有备而来，像是不以为然，不屑一顾，又像心情沉重，顾虑重重。眼角出现了细细的皱纹，眼圈也是黑的、眸子显得混浊，恍然间，耳边又响起曹莉的声音，雪好、千万别好出圈去。心为之一震，很快又被刘东以前的赞叹所替代，不管刘东说这话的时候是真心还是假意，雪拥有了他，他爱雪，并不爱曹莉。离婚，结婚迟早要有个结果。
雪，你多保重，最近很忙，可能来看你的时间要少一些。雪想了很久了，我们……我们怎么样？雪敏感地面对他，往往他长叹一声什么也不说了。刚才的情绪立刻低沉下来，立即袭来空落落的感觉，雪感到憋闷，雪的灵魂开始飘浮，雪不知道这该不该是雪应该承受的煎熬，是不是与雪的性格有关？尤其他走了，剩下空荡荡的房间，雪哭了、她害怕这样的生活，她并没有贪图享受，她就要他的爱情。
拒绝诱惑很难，即使拒绝一种诱惑而又被另一种诱惑所诱惑。人永远处在被诱惑之中。雪望着孤寂落寞的影子，心疼自己，爱怜地抚摸自己，希望自己不再孤独。
望着夜幕中的城市，唯有雪呆呆地瞅着铁窗，城市像一个醉汉静卧在那里，显得空虚和无聊，雪有点疲惫地伫立着，这一刻寂寞得非常深，孤独的想跳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