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走在北京街头,你的眼前会不由地浮现出《清明上河图》的画面,因为座座大小不一的古老建筑,都会将你拉回到百年之前。还有那欢快纷飞的扬花柳絮,会让你的耳畔不由地响起名句,扬柳青青着地垂,扬花漫漫搅天飞。尽管街道陌生,树木陌生,张张掠过的大小脸庞陌生,可一派春的生气是熟悉的。

      北京地处华北平原,它拥有着东北两大相同的树木。一是杨树,二是柳树。所不同的是,杨树好象比东北的高大,柳树仿佛也比东北的垂长。更让人着迷的是它们的绿色,鲜嫩亮翠。杨树片片似心状的叶子,在太阳的光照下,闪耀着玻璃样的亮光;柳树的垂条,柔媚地在护城河两岸晃动着腰肢,犹如少女在翩翩起舞。这景象我连看五年。

      由于生命之树年久老化患有菌虫,于是来到北京这个大森林寻觅树木友好使者~啄木鸟,医病驱虫。

      记忆中,老家东北的树木长的矮小单薄,且身上还有大小不一的疙瘩——医学上称其结节。就是这些粗糙的疙瘩,成全了我儿时爬树掏鸟窝的梦想。每每摸到窝里的鸟蛋,兴奋之情难耐,一个个放进帽里,带回家。几十年过去了,至今嘴里还残存着母亲为我烧好的各种鸟蛋的味道。

       2014年4月,第一次看到北京穿天入云的杨树上布满错落有致的鸟窝,当时内心还蠢蠢欲动过。只是碍于季节不到窝里空空,加上年纪大了心有余而力不足,无奈惜别了棵棵挂满鸟窝的杨树。

       其实,凡有树木存活的地方,都有啄木鸟飞过的身影。几年来,坐在协和与阜外医院的门前,望着匆匆走过的人流,怀揣生命的企盼纷纷涌进那摩天大厦,为的是找到能叨出身上寄生菌虫的啄木鸟名医专家,从而延续亲情与生命。

     去年在西安小雁塔院里,看到一棵古老树木,树令1300余年,且生机勃勃,绿叶片片,心里很是一惊!千百年来,树上来没来过啄木鸟,来过多少只?没有记载。我的命龄只有六十年,却出入医院千次还多,见过的啄木鸟无数。尽管如此,可并未将菌虫除尽,生命始终堪忧。

      没事的时候,我常在想,人吃香喝辣并欲望无境,而千年老树任风雨飘摇且无贪无恋,却比人健康长存。这让我很受启发。

     人对周围的一切,似乎有所认识和熟知,而对自己的生命却很陌生。虽然人天天费尽思量忙忙碌碌为生命奔波,却并不了解自已。有的病不疼不痒时,你或许毫无察觉,等到身体疼了痛了,你才有所警觉,但那时候,或许这些菌虫早已遍布全身,即将终止你的脚步,生命之树一夜枯干,你才感到了生命的无常。

      千年古树也和人一样么?我蹲在候诊大厅前,苦苦地在想。来生托换成一棵树,是不是比人好呢?!

   

本网站作品著作权归作者本人所有,凡发表在网站的文章,未经作者本人授权,不得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