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的傍晚格外宁静,劳累一天的农夫,几乎在饭后都进入了甜甜地丰收喜悦之梦乡。

  我酒足饭饱后睡了一小觉,醒来发现知人的微信没有及时回复。只见找人的图片几十个,就差没惊动朋友圈发寻人启示了。于是,急忙也模仿发了回“人呢?”的图片,寻找知人在不在线。

  十分钟,半小时过去了,不见知人动静。无奈,等上三五分钟又在微信上寻人。

  到今年为止,我已经连续三年来普兰店墨盘乡唐屯亲亲家看丰收景象。为何说来是看而不是帮忙干,因为我身体不行。心衰十几年,走路都勉强,干什么活只是做梦。用北京心血管专家的话说,活着已经是奇迹了。

  正是缘于这点,聪明会说的亲家母笑邀道,你来我家坐阵,我们下地干活都有劲儿!出于实在亲戚,我和妻来到亲亲家。好在妻能帮忙做饭,我心略好受些。

  夜深了,知人仍无回音。啤酒喝着好受,但一遍遍起来撒尿令人心烦。我在等待知人回信中,一次次走入里屋尿桶前。农村茅厕在外,为了方便我和妻夜里内需,亲家母特意将一农药桶放在里屋。

  人呢?我再次给知人发图片,仍无回复,如沉大海。借着迷朦的星光,透过玻璃窗,我恍惚觉得一道道金光从眼前晃过。仔细一看,是穗穗玉米在飞进粮囤中。走近窗前,见一瘦小身影蹲在如山状的苞米堆旁,熟练地扒拣苞米。

  白天,亲家一家人连午饭未吃,一直忙于往院中收拾丰收的粮物。尽管身心疲惫,可脸仍然挂着喜悦的笑意。深更半夜,我们都躺下了,而他们两口子依然钻进苞米堆,不停地数点着辛劳的果实。

  这一夜,我起来无数次,也看了无数次窗前的苞米堆。每次都拿着手机,却不见知人的音影。至于人哪儿去了,没去追踪。也许过节,和朋友饮洒去了吧?

  仿佛三更时分,我最后一次站到窗前,才见亲家两口子从苞米堆里站起身来,拍打着身上的尘埃,佝偻着腰身走进屋里。那一刻,我早已忘了一遍遍在手机里寻找知人,而被劳作的亲戚所打动。他们的身材虽然矮小,但在我心里却无比高大。

  天朦朦亮时,我又听见亲家两口子走出了堂屋。此时,我正睡意浓浓,眼皮发硬。

  人呢?手机里的知人始终没出现,亲家和亲家母两口子休息不到两小时,又开始了新的一天劳作。入睡前,我再次给知人发了图片,希望她能象劳作的亲戚两口子一样,早点进入我的眼线,去掉我的牵挂。

  喝啤酒,虽好受,但不断起夜。我在亲亲家还能呆两天,你说我喝不喝?

  人呢?我在问世俗与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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