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改革开放40周年的日子,回想自己的这40年,感觉像做了一场长长的梦。若以10年为一节点,那么我的前半生也足够写一本书了。

        1978年,我的身份是乡村小学的一名小学生。那年我9岁,而我是在1976年上的学。印象最深的就是开学没几天,伟大领袖没有了,所有的孩子在老师的带领下去公社大礼堂参加追悼会,要求必须穿白衬衣。记不清那件衬衣从哪来的,按当时我家家徒四壁的经济条件,母亲是不可能给我做件白衬衣的。记得那天当我们排队进入大礼堂,有很多人在那哭,有个女人哭得比死了自己爹娘还伤心,而我和另一个女同学看到她眼泪鼻涕糊满脸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结果被带队的老师狠狠地瞪了一眼,低声呵斥,吓得我们赶紧闭嘴。

        1978年对现在的我来说太遥远,记忆已模糊。不过那时候读书成绩还是比较好的,每学期都有奖状,父母也对我寄予了厚望。

        1988年,我是一个在隆隆机器旁,疯狂做着文学梦的三班倒纺织厂女工。成为一名作家,是我远大的理想和奋斗目标。无法说清这个梦缘于何时,也许是天生的使命感,从小我就觉得自己跟村里的那些人不一样,我也清楚自己总有一天会离开那个村庄,坚信有一个更广阔的天地等着自己去探索。没有一个人相信我会梦想成真,只有我自己坚信自己一定可以。

        认准了,就一条道走到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怎么说,这是我性格中固执的一面。

        文学改变命运,事实证明,果真如此。

        在经历过无数的折腾之后,问自己,倘若还能回到1988年,我还会依然选择走文学这条路吗?很认真的思考之后,我回答依然是:会。因为写作是我与这个尘世对话的通道,是我人生价值的体现。

        1998年,这一年,我的身份是杂志社编辑。在异乡安家落户,并升级为母亲。

        出版了一部长篇小说、两部散文诗集、一部诗集,终于实现了作家梦。

        当我收获成功的喜悦时,我并不清楚命运已快速启动摔打我的模式。

        2008年,我的身份是一家企业的临时工,单身母亲。

        那一年,发生了汶川大地震,而我的人生遭遇了一场比汶川大地震级别还要高的“地震”。由于长期积劳成疾,心情抑郁,我被一纸诊书判为死刑,缓期执行。

        人到了那一步,真的只剩下苦笑了。

        幸好还有文学,只要不死,那就继续写吧!我对自己说,文字会比我更长久地留在这个世界。

        巧合的是,过去的那10年,我也出版了四部个人作品集。其中三部是长篇小说,一部报告文学集。

        2018年,又一个10年过去了。

        这个阶段的写作,成为我对抗疾病最好的良药。

        我赢了,很健康地活到了今天。

        我成为一名自由撰稿人,靠文字为生,自得其乐。

        这10年,我一共写了19本书,已正式出版了15部,还有两部即将出版,另两部书稿等待出版机会。

        是不是很疯狂?我也觉得有点疯狂,但我喜欢,我没有辜负自己。

        转眼,年已半百,这半生的经历,我想是时候坐下来好好去写本书了。无论遇到什么,受过什么样的挫折,我从不后悔走上文学这条路。我很骄傲,不管我被命运之手按在水底,差点溺亡,还是生活霜雪的无情侵袭,我一直没有放弃心中的梦想,并为之努力与坚守。

       我不知道接下去的岁月,还会经历什么,但我相信,一个心里有爱有梦想的人,任何经历都能变成生命的养分,只会让我的人生更加的丰盈与多彩。

        对未知的明天,我已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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