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排队去

      （一）
　　 梦吃完了碗里的饭，看了看女儿碗里剩下的饭，不禁惋惜地说：“这孩子，吃饭从来都不会吃完，不知道这样浪费呀？”说着又把孩子剩下的饭给吃完，等她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饭，才满足地摸着滚圆的肚皮站起来。一边悠闲地收拾碗筷，一边和老公阿晓拉着家常。
　　 “喂，你知道吗？那个青青又和她老公打架了，说她老公外面有人呢。”
　　 “这样啊。”老公心不在焉地答了一句，依旧把眼睛盯在篮球赛上。
　　 “就知道看BNA，唉！”梦说完叹了口气。
　　 “妈，那是NBA，这个都不知道。”读小学的女儿凡凡有点不屑地说。
　　 “哦，管他BNA还是NBA了，我要知道那么清楚干嘛？去，写作业去！”梦有点尴尬，斥责着孩子，看凡凡噘着嘴吧回房间，又转回头对老公说：“你知道对门那个阿婆吗？她儿子居然给自己家的小狗房间装了空调，可是居然半年多没来看过自己的妈妈了。”
　　 “哦，阿婆也挺可怜的。”阿晓淡淡地答应了一声。
　　 看老公无心和自己闲聊下去，梦也识趣，就自顾自的去洗碗。一边洗一边想：“最近老公是怎么了？和自己的谈话越来越少，一天加起来都没有十句。孩子也一样，每次和她说话好象都不耐烦一样。是我做错了什么，还是自己太敏感？”梦百思不得其解。
　　 洗完碗，梦看看老公还在看篮球，张了张嘴又闭上了，拿了睡衣自己先去洗澡。到了卫生间，慢慢地脱下了衣服，她无意中看了一下镜子，这一看愣大了眼睛：“什么时候自己变的这么胖啊？肚子上象有个盆扣在那里，一圈一圈的肉，真的成了别人形容的游泳圈了，怪不得最近好多衣服都穿不上了。”梦不想再看下去了，镜子里的女人是自己吗？自己才三十多岁，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妈妈都没有自己这么胖呢。梦心情变得沉重起来，匆忙地洗了洗就出去了。
　　 晚上和老公躺在被窝里，梦有意地咳嗽了一声，想引起老公的注意，可是他在看书，而且是背对着自己。梦闭上了张开的嘴巴，她不知道该怎么来打破他们之间的沉默。是的，自从自己不上班，安心在家做着家庭主妇以来，整天就做做家务，接接孩子，也不去关心家庭以外的事情。每天就研究着怎么让老公和孩子吃好，休息好，却忘了自己。看着老公和自己的话是越来越少，梦的心中充满了一丝苦涩。于是也不再去关注老公，就这么安静地想着心事，直到进入了梦乡。
　　 梦睡得好象并不安稳，好象一直在做梦，一会醒一会又睡着了，就这么折腾到天亮才沉沉地睡去。
　　 迷迷糊糊中听到女儿和老公讲话：“爸爸，你今天有空去我们学校开家长会吗？”
　　 “我可能没空呢？宝贝，让你妈妈去吧？”老公迟疑了一下回答。
　　 “我不想妈妈去，她去会让同学笑话的。”凡凡嘟囔着。
　　 “不许这样说妈妈，小小年纪，脑子里整天都想什么呢？”阿晓小声教训着孩子。
　　 “你不知道，我们班那个吴强他妈妈就长得像妈妈那么胖，去学校给吴强送文具，吴强到现在还给同学笑话呢。那王小利的妈妈就不一样，每天穿的那么时髦，像明星一样，同学们都羡慕死了。”凡凡声音大了起来。
　　 “妈妈也没有特别胖，只是在家没有时间打扮而已，到时候我跟妈妈说，让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给你开家长会。啊，宝贝？”阿晓抱着凡凡亲了一下。
　　 “哦，好吧。只好让妈妈去了。”女儿很失望地回答。
　　 梦心里难受极了，她没有说话，假装睡着了，等他们都出去了才赶快起床，为他们父女准备早饭。在饭桌上，女儿说：“妈妈，今天下午我们学校开家长会。你去吧，你一定要打扮一下，好不好？”看着女儿慎重的目光，梦想起她早上和爸爸的对话，点点头答应了。
　　（二）
　　 梦不知道站在镜子前多久了，可是怎么也选不到一件合适的衣服穿。以前的衣服不是瘦了，就是旧了，不然能穿上又不好看，真的让她犯难了。最后实在没有办法，梦只好穿上了一条牛仔裤，腿绷得紧紧的，有点瘦了。可是没办法，就这样将就吧。上衣穿什么呢？红色的那件太艳了，实在有点穿不出去，蓝色的那件又瘦了，黑色的吗？不然就穿黑色的风衣吧。这几年待在家里，每天也没必要买那么多衣服，出去换个外套就好了，在家都是穿着睡衣。现在真打开衣橱，还真的找不到一件合适的衣服。
　　 “算了，就这样吧，应该也不难看，黑色还显的人瘦点呢。”梦自我安慰着，头发很随意地扎起来。好长时间没化妆了，真要化起来还真的有点不习惯。算了，梦打消了要化妆的想法，就这样去了学校。
　　 到了学校，梦一眼就从众多孩子中认出了女儿，她于是就高喊女儿的名字，边喊边往女儿身边跑去，引得好多人侧目观望。女儿远远地看见她，脸上失望极了，有点厌恶地低下了头，快步向教室走去，都不等妈妈了。梦没有意识到什么，还是追着女儿，边追边喊。直到女儿回过头来，她一眼就看到女儿眼里的不耐烦才猛地住了口，默默地跟着女儿进了教室。
　　 这一次家长会，梦好象没有听到什么，满脑子都是女儿一回头那一脸的不耐烦的表情。她真的纳闷，就算是自己不修边幅，就算自己不漂亮，难道居然让孩子讨厌到这样的程度？古人不是说过“儿不嫌母丑”吗？何况自己就算是胖点，也应该没有到不可忍耐的地步呀？是现代的教育先进了，还是自己真的落伍了？再想想老公，最近对自己也是不冷不热的，真不知道这父女两都是怎么了，好象对自己都有意见一样。一个小时的家长会，梦都没有听清楚老师再说什么，就想着老公和孩子了。
　　 开完会，她看了看凡凡，凡凡转开头去和同学讲话，没有理她。她有点失落地独自走出教室，没有和女儿说什么就回家了。生性开朗的梦并没有多想什么，回家了依旧张罗着老公和女儿喜欢吃的晚饭。要知道这是她每天都要考虑的三件大事：早饭吃什么，中午饭吃什么，晚饭吃什么。她一边做着饭一边不时看看时钟一眼，等着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回家。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了，不知道老公和孩子今天怎么回来得都比往常迟点。时间已经过了，他们还是没有回来。梦担心了，刚要打开门出去看看，就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和女儿的哭泣声。梦大吃一惊，赶快打开门，只见老公和女儿一起回来了，而老公一边走一边安慰着孩子。
　　 梦不住的问着：“凡凡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可是他们都不回答，就这么走进屋里。梦跟到屋里，再次地追问：“你们到底是怎么了？倒是说话啊？”
　　 “都是你。”突然女儿大喊起来：“都是你，下次不要你去参加我的家长会了，同学们都说你又胖又丑，问是不是我奶奶呢？以后我要爸爸去学校，再也不要你去了。”喊完又在那里哭着。
　　 梦望向了老公，而他只顾着安慰女儿，居然一句话都不说。梦跌坐在椅子里，心都碎了。才刚刚四年级的孩子，就嫌弃自己的妈妈了，难道自己真的有那么糟糕吗？难道已经糟糕到丢孩子脸的地步了？梦的泪也无声地流了下来，她默默地走向卧室，不再讲话。就这么和衣躺在床上想了好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想，她就这么安静地躺着。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被推开了，老公把女儿牵了进来，推到梦的面前，示意她讲话。女儿小声地说着：“妈妈，是我不好，你别生气，起来吃饭吧？”
　　 听着孩子的话，梦又一次流泪了，但是为了他们能吃饭，她还是起床，假装不在意，一家人都不再计较什么，都去吃饭了。但是以后，女儿真的再也没有叫过梦去学校，参加她的家长会，连提都不再提了，梦的心真的痛了。
　　（三）
　　 梦开始有意地控制自己吃饭，晚上的饭不吃了。老公和孩子看她减肥，居然都没有制止，反儿都支持她。可是每天到夜里，梦都饿得难受，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听别人说一个星期有两天不吃饭，只吃苹果和喝酸奶，这样可以瘦得快。于是她又心动了。第一天不吃饭还能忍受，吃点苹果，忍着饿挨到天亮。到了第二天，她就饿得胃里直翻酸水，好象心里有小虫子在爬一样，就想去吃饭。最后梦实在忍不住了，只好少吃点饭。两天过去了是少了三四斤，可是剩余几天一吃，重量又上来了，梦失望极了。喝减肥茶吧，又拉得肚子都疼，减肥药更是试了不少种，可是除了在身体上留下很多不适之外，还真的没有什么效果。
　　 这样试了一段时间，梦坚持不下去了，她感觉自己真的好辛苦，心里也有那么一点委屈。干嘛要去减肥啊？自己的孩子都这么大了，还这么在意外貌有什么用啊？真要把自己减出毛病来，谁来照顾老公孩子呀？梦安慰着自己：算了，虽然胖点，但是自己还是健康的。健康不是最重要吗？一年到头连个伤风感冒都没有，这还不够呀？于是梦放弃了，她不再去考虑减肥的事情，还和以前一样，尽心尽力地操持着这个家，还是那么的放任自己，不管不顾了。
　　 如果不是那一天，如果不是梦亲眼看到那一幕，或许她会一直待在自己编织的那个所谓幸福的梦里不愿醒来，但是偏偏就让她看见了，看见她的老公居然和一个女人那么亲热的从服装店出来。这可是她从来都没有享受过的待遇啊？她愣大了眼，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凭老公和那女人从自己的身边走过。看着那个女人年龄不大，打扮得时髦靓丽，她居然连上前责问的勇气都没有，她心里充满了自卑和矛盾。她知道老公也看见了她，但是他都没有讲话，就这么走了，留下她一人在那里天旋地转。
　　 晚上回到家里，他面对她询问的目光，他很坦然，一切都供认不讳：“是的，我爱上了别人，我爱她的青春美丽，爱她的善解人意。我无法再忍受不修边副的你，连女儿都忍受不了，你心里还没有数吗？你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头发也不打理，一年也不会去美容店一次。从来不化妆，整天穿着睡衣，拖着拖鞋到处走，就差没有跑到大街上了。浑身的油烟味，早就让你用香水，你就是不用，看你邋遢的，就象已经50岁了的人一样。”
　　 “是，我不用香水，浑身的油烟味，那是我要照顾你们吃喝。我不去美容店，我不花那闲钱，是想省着点给孩子以后上学用。我要不做饭，不收拾家务，我也可以让自己身上没有油烟味，喷上香水去和男人约会。你让你那位青春美丽的女人来做顿饭看看，看看她身上的香水味还在不在？”梦大声地嚷起来。
　　 “我没有要你省钱，没有限制你用钱，自己懒散，就不要找借口了。不说这些了，说这些也没有用了，你认为我们还有谈的必要吗？”老公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你是什么意思？离婚吗？”梦直直地瞪着老公。
　　 “不然还能怎么样？我们还有必要待在一起吗？这样下去对两人都是个折磨，还不如好说好散呢？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孩子归我，她也不喜欢你。房子也只能归我了，因为我们不能让孩子没有了家。银行的存款多给你一点，你以后自己找点事情做，好好过日子吧？想孩子就到学校看看她，或者带孩子回你妈妈家过周末都可以。”阿晓淡淡地说，完全不顾梦的感受。
　　 “这是你早就打算好的吧？那我还有什么？”梦冷冷地问。
　　 “不离你也没有什么了。”阿晓扔下这句话就摔门出去了。
　　 而梦就这么呆呆地坐着，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做了。她看了看孩子的房间，孩子可能已经睡了，一直都没有出来。梦沉痛地哭了起来，心疼得揪成了一团。难道就这样算了吗？自己辛苦经营了十几年的家就这么分了，自己到底落了什么？女儿好象也不是自己的，老公也是别人的了，那么这个家还有什么好留恋的呢？十几年的辛苦，结果却等于零。自己又能带走什么？到最后，自己还是一人来，一人走，唯一给自己留下的就是无尽的伤害和痛苦的回忆了。
　　 梦呆呆地坐了一夜，她知道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都是付诸东流了。每天闲着没事时会看那些肥皂剧，没想到在自己身上也上演了这么一出苦情戏。或许自己早就应该想到生活中会有这样的场景，只是这一幕来得太快了，快到自己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可是没有准备又能怎么样？该来的还是会来，该失去的再强求也没有用。算了，算了，与其苦苦去追赶离自己而去的东西，不如放手，这样最起码还能保留一点尊严。
　　 梦看了看窗外，天已经亮了，她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然后若无其事地给孩子做了早饭，等孩子上学以后，她很冷静地和阿晓去办了离婚。从民政局出来，她没有看阿晓一眼，提着自己的衣服，走的是义无返顾，连头都没回一下。
　 （四）
　　 回到娘家，她面对父母那疑惑的目光，淡淡地说：“离了。”然后去卧室里倒头便睡。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说，也什么都不做。这一觉一直睡到晚上，妈妈进来喊她吃饭才起来。
　　 梦爬起来，走到客厅看着妈妈做的一桌香喷喷的饭菜，梦才感觉到自己真的饿了，好象好几天没有吃饭一样。她扑到桌子上就大吃特吃起来，什么都不管了，减什么肥呀？这一刻只有吃才是重要的。她吃得差不多时才抬起头，一眼就看见妈妈那担心的目光。
　　 她不解地问：“妈妈，你怎么了？怎么不吃饭啊？”
　　 “你的心还真大，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和爸爸妈妈说说，还能吃得下？你看你都胖成啥样了？”妈妈担忧地说。

    “那我一天没吃饭不饿呀？我也不想胖啊，可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老公孩子都没有了，吃点饭你们还要说，难不成都要逼死我吗？你们还是不是我的父母呀？吃点饭都不让我吃安心。”梦和着眼泪把饭吞下肚去，爬在桌子上，委屈地哭了。
　　 “妈妈知道你难受，但是我们从现在开始就注意好不好？不为别的，就为了自己的身体好不好？胖的人容易生病，以后妈妈不管你离婚不离婚的事情，但是妈妈陪你，陪你一起锻炼身体，陪你减肥。”妈妈一边拍着梦的肩膀一边给她打气。
　　 “好了，我不要你陪了，你身体也不好，我明天就去健身房好吗？”梦吸了吸鼻涕，发誓说。
　　 妈妈安慰地笑了，顺便递了一张餐巾纸给梦。
　　 在妈妈的劝导和配合下，梦开始了减肥。其实说起来她要减肥也容易，本来就不是很胖，只是缺少了运动。现在也没有工作，就整天跑去健身房锻炼着，加上妈妈做饭也注意了，不会再让梦吃高脂肪的食物了，尽量让她多吃水果和蔬菜，还想方设法弄点减肥偏方来哄梦吃下。
　　 就这样一直坚持着，直到有一天，梦再也没有了可以穿的衣服了，才知道自己真瘦了下来。她一直都没有敢称自己的体重，怕没有什么效果会打击自己的自信，可现在再去称一下体重。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来自己真的瘦了。肚子上的游泳圈没有了，双下巴也不见了。梦站在镜子前，这是离婚后第一次认真地审视自己。镜子里的自己体态丰盈，脸上容光焕发，眼睛水盈盈的，自己看着都不禁想高声喝彩了。当她迈着轻盈的脚步去逛街时，穿上时尚的衣服，看着别人赞赏的目光，梦笑了，她知道自己重新找回了自信，做回了自己。
　　 梦为自己找了一份工作，脸上时刻充满着自信而有魅力的微笑，比起同一单位的那些黄毛丫头，她的身上更增加了一份成熟的美。她的身边开始围了好多男人了。面对这些男人，她还是忘不了自己的家，忘不自己的女儿，尽管女儿离自己不远，但是自己始终没有勇气去见她，怕她那厌恶的目光，实在想孩子时，她会走到孩子的学校去看看，尽管隔的那么远，她也能一眼认出哪个是女儿。看着女儿一天天健康的长大，她真的感觉欣慰，但是想女儿的那种滋味真的让她难过和心酸。
　　（五）
　　 那一天终于忍不住了，她到了女儿的学校们口，等着女儿放学，想和她一起吃顿饭。可是心里又忐忑着，怕女儿再不理她。正在她胡思乱想时，放学的铃声伴随着孩子们的吵吵嚷嚷的声音一起传来了，她想退好象也来不及了，孩子们已经涌向了门口。她只好站在旁边，瞪大眼睛望向人群。这时一个女孩慢慢走到她面前，仔细的端详着她：“妈妈。”不等她讲话，孩子就扑上来搂住她的脖子哭了：“妈妈，你怎么才来看我啊？你不知道我多想你吗？我错了，妈妈，我再也不嫌弃你了，我老是让爸爸打电话给你，他都不打。妈妈，我想你呢？”
　　 “孩子，妈妈也想你啊，只是最近忙了点，没有来看你，现在好了，我不忙了，我天天都来看你，好不好？”梦和女儿拥抱着，都流泪了。然后梦松开孩子，带她去吃饭，点孩子最爱吃的牛排。当然没有忘记让孩子打个电话给她爸爸，怕他着急。
　　 这一顿饭吃得梦开心的不得了，孩子一直像只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夸妈妈是如何如何的漂亮，说爸爸是如何如何的后悔，说他没有和那个女人走在一起，因为她不会做饭，整天下馆子，不然就吃泡面。几天一吃就让一家倒足了胃口，所以就有了矛盾，所以那个女人就气走了，所以都在想妈妈能回家呢。梦满足地笑着、看着、听着，也不说什么话。吃完饭又带着孩子去逛街，给孩子买了几件漂亮的衣服，等到了快上课的时间，才把送孩子匆忙地送去上学了，然后自己也上班了。
　　 可是孩子的话却一直在脑子里盘旋，真的怕委屈了孩子，不是想要和孩子的爸爸怎么样，主要是离不开孩子。当她晚上在床上辗转反侧时，突然接到了孩子爸爸的电话，这可是离婚以后两人第一次联系。当然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问候一下，说今天谢谢她照顾了孩子。
　　 梦冷冷地说了一句：“你似乎忘记了她也是我的孩子。”
　　 “我不是那个意思，知道吗？从你走后，孩子和我都想你了。”听到他在电话里说着这句话，她的心跳了，不能控制地跳动。
　　 “想我？当你流连在另外一个女人怀里的时候，居然说想我？这真的是我听到的最好笑的一句话。”
　　 “是真的，难道孩子没告诉你，我和她早就分手了吗？梦，我们才是一家人，我们习惯了彼此，真的。在一起的时候没有这样的感觉，不知道珍惜，但是真的分开了，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梦，为了孩子，再给我一个机会好吗？”阿晓在电话里有点低声下气地说。
　　 梦好象是第一次听他用这样的口气和自己说话，她沉默了。
　　 就这样，为了孩子，他们又偶尔通起了电话，有时候还能在一起吃个饭。他惊诧于她的变化，欣赏和爱意明显地就放在眼里。但是梦故意不理他，她无法忘记他曾经给予自己的伤害。虽然她也想给女儿一个完整的家，但是为了以后自己的幸福，她还是想多给自己留一点选择的余地。她也尝试着和其他的男人约会，可是不管是谁，都无法再让她有心跳的感觉了。真的，那种心跳的感觉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她知道自己的心还是属于老公的，尽管已经离婚了，尽管他伤害过她，但是都不能让她抹去曾经爱他的事实和那份心跳的感觉。
　　 当有一天，他们又和女儿去吃饭，他趁女儿去洗手间的工夫，对梦诉说了他的思念和懊悔，让梦别再考验他和折磨他了。梦虽然心已经软了，虽然也想答应他，但是为了矜持，为了面子，还是很骄傲地说了一句：“真的还想和我走到一起吗？那么后面排队去。”看着他有点受伤的眼睛和不远处微笑走来的女儿，梦不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