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着总要有点精神。”他如是说。

   57岁,36年教龄,32年基层主要领导生涯。

    1.62米的身材,79斤的体重,因患胃窦炎,一年多不能进半点米饭面食,只靠糖粉维持。但是,他一旦坐在讲台前,却铿锵侃侃,掷地有声。这就是他——全国优秀教育工作者,鲅鱼圈高中党支部书记刘玉林。


  晋级指标 一让再让


    “老刘头又亏了!”最近,在鲅鱼圈高中,人们说起刘书记,无不为之惋惜。原来是——

  这次工资套改,由于刘书记没有教师级的职称,只能按事业单位的行政级别套改。这样,他的行政处级的工资额要比和他行政级别相同甚至级别低的校领导要少挣200多元。他的工资只和中级职称的教师相同。
  “刘书记干了这么多年,怎么连个高级职称都没评上?”有些人迷惑不解。可是,知情的人都在惋惜之余深处赞叹的大拇指。
  1986年,教育界第一次评定职称。当时,刘玉林同志在二十四中任党支部书记兼校长,同时兼教语文课。上级主管部门考虑到他大专中文专业毕业,工作年限长,又任领导,又兼教课,就特地专门为他争取一个中学高级教师的指标,面对着办公桌上的晋级申报登记表,刘玉林手中的笔提起来,又放下。他靠在椅背上,眯起了双眼……论资历,论工作……他下意识地拿起了钢笔。鼻尖刚触到申报表,又停下了……语文组的何老师、数学组的高老师……他们坚持工作在教学第一线,职称指标少,应该先晋他们。最终,申报表上还是填上了何老师的名字。后来上级又分配给二十四中应该晋升高职的指标,刘玉林又坚持上报了一个普通教师。他说:“普通教师辛辛苦苦,不能让他们吃亏。”又说:“教师的积极性高了,学校才能办好。”
  调到高中以后,他任专职书记,不再兼课了。每次评职,他都坚持不教课不报评的原则。社会上,每每评职,不少人沾边就靠,甚至不惜原则,编造“条件”。可,刘玉林同志却一让再让。一提这些事,他总是说:“陈老总告诫我们,在名利面前‘莫伸手,手莫伸’嘛。”好一个“莫伸手,手莫伸”,现在他的工资一下子落下了200多元。上级主管部门的负责同志打电话和他谈工资套改的事,他在电话里,平静地说:“这是政策,我能想得通,不用作我的工作。”其言淡淡,而这淡淡的言辞却闪现着一个党的基层领导灵魂深处的精神火花。


  子女安排 一挡再挡


  明代王翱固不迁婿,一直传为廉政佳话。当今社会,王翱几何?
  学校为了解决教师子女待业问题,办起了一个校办工厂。厂子规模小,一下子难以安排所有教师的待业子女。
  “刘书记的孩子应当首先安排。”讨论会上,几位领导意见一致。
  “名额还是要尽着教师,他们在第一线,我们当领导的要首先考虑他们的后顾之忧。”刘玉林坚持不要先安排自己的子女。
  “老董啊,我是主要领导,不能和普通教师挤名额啊!”会后,他拉着副校长的衣襟说。
  在他的“挡驾”下,第一批进厂名单上划去了他女儿的名字。其实,老刘何尝不想自己的孩子早点有个班上。他七口之家,只靠他一个人的工资生活。女儿虽然出了嫁,由于没有工作,什么活都干过。卖冰棍一天天吆喝,捡破烂走街串巷,还时常要靠他接济。女儿听说学校要办工厂,找到爸爸。“爸,你就说句话嘛!”老刘知道女儿从来不给爸爸出难题,这一点要求也并不过分。可是,学校里还有那么多的教师子女盼着安排呢。
  过了些日子,学校领导趁着老刘外出开会的机会,安排他女儿女婿进厂上班。大家想到,木已成舟,刘书记不会再说什么了。没想到,老刘一回学校发现自己的孩子进了校办工厂,立马找到女儿女婿。“孩子,我们不能带这个头啊!”孩子明白爸爸的意思,转身脱掉了工作服。老刘一下子噙满了泪花。对此,老伴想不通,好几天不理他。女儿女婿也不理解他的“冷酷无情”好长时间都不回家。
  对自己的孩子如此“冷酷”,对广大教师的子女安排他却异常热心。学校里有两位教师,家庭人口多,生活困难。他们的孩子一毕业,老刘东奔西走,终于在旅游局安排了工作。
  “心里装着全体人民,唯独没有他自己。”这是人们对县委书记好榜样焦裕禄的赞誉。刘玉林同志不是焦裕禄,可他却又着和焦书记一样的闪光的精神。


  就医治病 一拖再拖


  民以食为天。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可老刘一年多愣是一个米粒没进肚,一片菜叶没沾边。更不要说水灵灵的瓜果,香喷喷的鱼肉了。有时候馋得没着儿,就紧紧起鼻子闻,一口长叹之后就算是受用了。他有特异功能吗?不,他也是凡夫俗子,是人间烟火供养了他五十多年。可长了七个瘤的胃窦炎不让他进食,哪怕是烂乎乎的面片儿,小米粥,喝进肚里就受不了。他只靠输液喝糖水活着。一百多斤的身子骨剩下不足八十斤。他何以如此——
  他本来就患有多种疾病:肾炎、坐骨神经痛、骨质增生、心力衰弱、神经性头疼等。可他从没当回事。他说:“疾病是弹簧,你强它就弱,你弱它就强。”就这样,几十年来,他从未请过一天假。有时行走实在困难,他就自费租坐小驴车上班。
  92年4月,他越发感到胃里疼痛难忍。到医院一查,大夫惊呆了。这时,老刘的胃里已经长出三个瘤了。大夫坚持要他住院治疗。老伴劝他:“这么重的病,可得在意了!”老刘想到单位正在改革试点,许许多多的工作在等着他。他求大夫“放他一马”,开了一兜子药,又照常上班了。一年之后,老刘胃里的瘤增加到了七个。这个从不落泪的汉子,终于躺在了病床上了。他望着“滴答、滴答”的吊瓶,拉着来看望他的同志的收,“我不能就这么躺下啊,还有不少事没干呢……”但疾病不饶人,他一躺就是六个月,身子板瘦了一圈又一圈。稍稍能挺住个儿,他想吃点稀饭,老伴把小米粥熬成了粥糊糊。他喝下了小半碗。不过十分钟,胃又疼得不行,吊瓶又挂上了。他馋苹果,老伴用小勺刮果汁喂他,胃还是受不了。从此,老刘就再也不能进食了。去看望他的同志,看着他那日益憔悴的瘦小身躯,无不酸楚。老天真是不公,有病为什么不让吃饭,不吃饭,靠什么活着!
  可不到一年,94年2月,老刘竟奇迹般地又坐在了办公桌前!
  主持全校教师政治学习,他精神矍铄,“一、二、三”,讲起话来头头是道。
  “刘书记好了!”老师们像是祈祷,像是祝愿,又像是相互询问。孰不知,迄今,老刘仍不能进半个米粒。每天四两糖粉,隔三差五一个吊瓶,差不多天天得扎小针。这一点,校医最清楚,他把病房搬到了办公室。
  他家离学校3000多米,一个单程他要走50多分钟。知情人劝他:“休息吧,你受不了。”他淡淡一笑:“今年是咱校建校10周年,要干的事太多了。”


  一位伟人说:“共产党员是特殊材料制成的人。”刘玉林同志的特殊在于他不吃饭却能工作!他靠的是什么呢?
  “人活着总要有点精神!”老刘如是说。
  “精神能值几个钱!”不少人曾这样说。
  是的,在某些人的眼里,精神不值分文。但是,正是因为它的无价,才成为了许多人的生命的支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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