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时候逛大集,见有成辫的大蒜卖,感觉稀罕就买了一辫儿。

  那辫儿蒜挂在厨房的角落里,用的时候,就揪下一头来。真如卖蒜小哥说的,能吃一百天不发芽。

  头场雪下来,剩下的那十几头蒜,就开始发芽了,变得软了,空了。我对妻说,这些蒜不能吃了,用个盘子盛上,做点蒜苗吧。

  妻找了了一个大白瓷盘子,把那些蒜摆好,我往盘子里面加了些清水,弄好了,放在厨房窗台上。

  没几天,那的蒜苗就长到一寸高,碧绿挺直的,很带劲的样子。妻问我,你咋还懂得栽蒜苗呢?我笑了说,以前我妈总弄这个。

  大一那年寒假,火车半夜才到家。等睡起来时候,都快中午了,满屋子的阳光。

  妈妈推门进来,站在窗台那里和我说话。她说,我栽了蒜苗,你看看长的多好。我凑过去看,一个大白瓷盘子里,一蓬蓬的蒜苗足有一尺多高,闪着绿莹莹的光泽,我问,这个栽了多久了,她看着我说,我头元旦两个礼拜栽的,等你回来,正好咱包饺子吃!说着转身出去,拿了剪子和盆儿进来。

  我拿着盆儿帮着剪那绿苗。妈说,咱家这里楼距远,阳光好,蒜苗长得就好,以后,每年冬天都栽点。

  我跟着她去了厨房,妈戴上围裙开始揉面,她告诉我,肉馅早拌好了。我说,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你剁馅儿了。妈说,包好了,等你爸回来,咱就煮。

  那顿蒜苗饺子我吃了很多,妈妈在边上笑着说,看来,大学食堂伙食也不好。她站着说话的样子,连同饺子的味道,现在都记得清清的。

  我对妻说,后来,大学的每个寒假,都吃了蒜苗馅儿的饺子呢。

  妻说,好,等咱栽的蒜苗长成了,也包饺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