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大招》中有“吴酸蒿蒌”句,其中的“蒿蒌”应该是两种植物,“蒿”是什么蒿,不好判定,在北方,若是单说蒿,会是指青蒿,那 “蒌”该是指蒌蒿吧。
青蒿就是初春最早长出的绿色植物,青绿青绿,在满目的荒凉中,尤为让人喜悦,你会感觉生命真美好。秋天时,白蒿和青蒿一样高了,青蒿的青就更醒目了,因为相伴的白蒿是黄绿的,衬得青蒿更加清脆,你不以为秋天到了。只有冬天到了,万物凋零,所有的蒿都只剩下干枝,等待来年的复苏。
青蒿最好的时节是在《诗经·小雅·鹿鸣》中,呦呦鸣叫的鹿就是吃蒿——青蒿,我这样以为。
呦呦鹿鸣,食野之蒿 。我有嘉宾,德音孔昭 。视民不恌 ,君子是则是效 。我有旨酒 ,嘉宾式燕以敖 。(节录)
大意:
一群鹿儿呦呦叫,在那原野吃青蒿草。我有一批好宾客,品德高尚又显耀。示人榜样不轻浮,君子纷纷来仿效。我有美酒香而醇,嘉宾畅饮乐逍遥。
这是一首宴饮诗,周王和群臣甚是欢愉,那“食野之蒿” 的鹿也欢快喜乐,悠然自得。此时,蒿很美,因为,“呦呦鹿鸣”。
《诗经·周南·汉广》写到蒌蒿,被称为“蒌”,
翘翘错薪,言刈其蒌;之子于归,言秣其驹。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节录)
大意:
我追求一位美好的姑娘,始终不可得,杂树丛生,我只砍荆条,野草丛生,我只取蒌蒿,姑娘我爱上你了,知道你要出嫁,我赶着马儿去追你。
这样的蒌蒿很美,因为“之子于归”
再看《大招》中的蒿蒌
鲜蠵甘鸡,和楚酪只。
醢豕苦狗,脍苴蓴只。
吴酸蒿蒌,不沾薄只。
魂兮归徕!恣所择只。(节录)
大意:
新鲜的龟肥美的鸡,调和上楚地的乳酪。
猪肉酱和狗肉干,再切点蘘荷放在里面。
吴人腌制的蒿和蒌,味道不浓不淡刚刚好。
说到吃让人顿起口腹之欲,虽然有“鲜蠵甘鸡”,但是我还是想知道的蒿是什么蒿,看来不是我以为的青蒿,青蒿鹿喜欢吃,人不能吃。那是什么蒿?白蒿?艾蒿?这些都能吃,且不管它,先“膏粱厚味”再想解腻,那“吴酸蒿蒌”一定就是解腻的。
蒌蒿除了可以当柴薪,比如《周南·汉广》中就是当柴薪的,更多的是当蔬菜吃,而且是美味的蔬菜。最有品位的“吃货”苏东坡就提到蒌蒿:“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那蒌蒿“正月时长芽,芽呈白色。嫩芽可生食,味香而脆,叶又可蒸煮作菜。”
为“古今皆食之”的蒿、蒌蒿点赞。因为生命的不断延续,蓬勃,没有濒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