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老了,念旧,尤其思念那些风华正茂的时候曾经在一起的同学们。今年我已经80多岁了,1953年3月,我和其他五位同学参加抗美援朝时,学校为我们召开了热烈的欢送大会,并敲锣打鼓的夹道欢送我们踏上了征程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这份荣誉让我至今回忆起来,心里暖暖的特别温馨。

  母校给我们的这份情,始终成为我前进的动力。而更让我时刻挂怀的,是曾经和我朝夕相处近三年的四十七位同窗好友。是他们在我踏入革命征程时,给了我鼓励、给了我支持。他们大家在给我的赠言本上,都留下了纯真、热情、友谊的话语。因此,我视这个小本子为珍宝、一直收藏着。

  六十多年了,这个赠言本,从来没离开过我,自然而然的成了我心中的一件宝物。每每看到它,几十位同窗的音容笑貌、一个个鲜活的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他们那种天真浪漫、你追我赶、不断进取、向往未来的美好景像,能带给我无限的慰藉,让我生发出一种由衷的欣喜。

  我们的中学生活,是特殊时代的产物,带着深刻的时代特色。我们是1950年暑期考入保定一中的,可谓是新中国自己培养的第一代中学生。时代赋予给我们自豪感,我们是幸运生。记得我们这个班里,除了有五位保定市走读的小学弟外,其余的都是来自河北省各地的农村,大家年龄普遍偏大,都在15—18岁之间,个别的还要大些,都住校。这些同学,都不同成度的受到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的影响,跟随父辈们度过了一段颠沛流离的生活,上学都比较晚。所以,大家很珍惜这学习的机会,学习非常刻苦,对未来充满着希望,深爱着共产党;同学之间的情份,都是真诚的。

  我入伍后,走进了机要部门,由于保密制度的要求,断绝了和所有好友的联系。因此,每当我想念他们谁时,就拿出这个小本子看看谁的留言,和他进行一番缺位的心中交流。尤其看到鼓励我早日加入党组织的赠言后,这个承载着同窗寄语的小本本,就成了我当时要求进步的动力之一了。尽管大多数同学的赠言都是些普普通通的鼓励言辞,但他们都是发自内心的真实意愿。他们的友情、深深地激励着我不断进取,并做好所承担的每一份工作,让每一步前进、都对得起组织的教导,同学们的鼓励。

  三年之后,组识上叫我报考军校离开了原保密单位后,才恢复了与同窗中走得最近的通信交往。

  上班时期,曾与田亮、徐宗甫、郭光辉、李保庚、韓映山、霍华東等等同学保持着联系,大家互相勉力进步,有过一段非常美好的時光记忆。如李保庚同学、在我之后也参了军,我俩选择了同一条路,成了志同道合的好友,故通信,交往较多;当時,联系最多的是韩映山,在保定一中时,我两是同吃同住同学习的最能互相帮衬的形影不离的好友。之后,他当了职业作家,家住保定莲花池公园里,常常送我文章阅读。凡我回老家路过保定时,也定会前去探望他,我们彼此牵挂着。他曾在他撰写的一篇“回忆保定一中”的文章中记载了我们之间的一些趣事。在我的脑海里,映山,是一位忠厚、诚实,待人热情的年兄,是我敬重的人之一。有一段时间得不到他的音信,因想他,而两次发手书寄他,均未回音。许久才得知,他已经“走了”,心里惆怅了好长一段时间;郭光辉是我入团的介绍人,当時又在北京工作,走动较多,也是无话不说的挚友。他退休前为解决家属两地分居问题、调至石家庄工作后,开始还有书信来往,后来就没了消息。我真不敢也去信问及,因为实在也害怕发生什么不测。

  上了年纪的人变得脆弱了,生怕再出现失去映山兄的情况,经不起生离死别的情感打击了。所以临退休的前几年,就索性不再跟任何人联系了,期望用这种拒绝面对现实的愚蠢办法,保留住头脑里那段美好的记忆。

  四十七位同学给我的赠言,让我如获家珍的带在身边。是它的鞭策、鼓励,让我不断前进,直到退休。我非常高兴的告慰大家:我努力完成了组织上交给我的每一件任务,我尽责了,没辜负大家的鼓励和期盼。

  六十多年了,健在的诸君都是耄耋老人了,衷心敬祝大家身体康泰,晚年幸福;愿逝者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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