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十月十三,多云天气。

  吃过午饭,一切收拾停当后,老婆麻利地拿出一包从集市上购置的新鲜大红袍花椒,又转身从橱柜取出些许八角小茴香,灶台点着火,放上铁鏊,把这些香料均匀地摊在上面,慢火翻炒,约莫有3分钟时间,她端起铁鏊,把炒好的香料倒在案板上摊开散热。回身又开始摊炒第二锅!

  这档口,她吩咐我从邻居二嫂家借来一个看上去颇为古老的铁臼,然后把晾冷却的香料倒入铁臼里,让我使劲地敲击!不一会儿,整个厨房就弥漫了一股淡淡的椒香味,然后由淡渐浓,逐渐漫延开来,到最后甚至有些呛鼻了!

  据二嫂讲,她家的这个铁臼还是在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由她们厂翻砂车间的工友自造的。只见它通身漆黑,基座十分坚固,其口径大约20公分宽;铁杵估摸30多公分长,中间细,上头略粗,手握感很舒适;下头最粗,杵头光滑发亮,就跟崭新的不锈钢似的,看着这粗拙的上世纪寻常百姓家常用的老家伙什儿,我从内心里不由地生发出对当年的工人老大哥的钦佩之情。

  很快,我就捣腾好第一锅香料,轻轻倒在细筛里,拿起来左右不停地摇晃,只见花椒末自筛眼里纷纷飘下,面案上粉末从无到有,由薄到厚,咖啡色的花椒面诞生了!刹那间,股股浓郁的香气浸透了我的全身心!

  随后,老婆让我把未捣碎的颗粒放在一边,又把第二锅原料倾入铁臼,如法炮制。待到所有头锅香料捣鼓一遍,她又把未捣碎的二茬料重新倒回铁鏊翻炒,待它们全部变干变脆,又全部倾入铁臼中继续捣碎。然后用筛子精心筛好,再把第一、二遍研磨好的粉末和在一起,搅拌均匀,之后用小勺子把成品仔细地装进调料罐封存,一场家庭自制花椒面的劳动这才宣告结束,家中未来大半年时段的调味品便大功告成!

  如今,市面上花椒粉的品种齐全,卖相也好!它们大都是由机械研磨器大批量加工而成的。但是,我心里总是觉得,经由自己亲手研磨的花椒粉才最放心,做出的菜肴才更有风味!一是市面上掺假物太多,不安全;二是市面上从原料到制作过程卫生不达标;三是家里人特别是孩子们吃惯了自家的“原汁原味“,猛不丁用一次市面产品,口味的差异一下就会被捕捉到。

  什么是家的味道?它不仅指家庭成员之间的团团圆圆、和和美美、嘘寒问暖,它也体现在家庭成员的齐心协力。我则认为,自古以来,民以食为天,家的味道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就是每顿饭菜里须臾不能离开的“自制花椒面”,踏实而温馨。

  无论何时何地,永远都忘不了它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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