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香楚辞》之五十八 苦菜——堇荼茂兮扶疏
苦菜顾名思义，这种植物是苦的。自然界苦的植物多呢，为什么只有苦菜叫苦菜？我也不知道。
作为野生菜蔬，很多都是苦的，必须经过蒸煮之后，长时间凉水浸泡才能入口，比如蔊菜、灰条等等，苦菜自然更是这样。苦菜作为菜蔬年代久远，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都在食用。《礼记 内则》就记载：“濡豚，包苦实蓼。”意思是腌猪肉要用苦菜包裹，内填水蓼。我是很难想象这样的腌猪肉是什么滋味。
苦菜因其苦的滋味，旧时人们描述苦命的女人会说她是苦菜花。但是苦菜不作为食用时，是田野欣欣向荣的美景，充满村野气息，充满生命的朝气蓬勃。
《诗经》中提到苦菜的地方不少，那时叫“荼”，果真是说苦命的女人，比如《邶风·谷风》：“谁谓荼苦？其甘如荠。宴尔新昏，如兄如弟。” 那位被丈夫抛弃的女子强颜欢笑，说谁说的苦菜苦？甘甜的如芥菜！上帝，芥菜是甘甜的吗？辛辣的滋味尝过便知，弃妇是心苦到极致了。新妇“宴尔新昏，如兄如弟”，旧人“谁谓荼苦？其甘如荠。”“甘”的让人心碎、心痛，心伤，心寒，心塞。此时的苦菜最苦吧。
《楚辞》中也提到“荼”——苦菜，我想不会是美好的寓意。
《九章·悲回风》
鸟兽鸣以号群兮，草苴比而不芳。
鱼葺鳞以自别兮，蛟龙隐其文章。
故荼荠不同亩兮，兰茝幽而独芳。（节录）
大意：
鸟兽鸣叫呼唤它的同类，绿草和枯草不能一起散发芳香。
鱼儿修饰鳞片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蛟龙则将自己身上的纹路隐藏。
所以苦菜和荠菜不在一块田里生长，那兰花白芷在那幽静的地方肚子芬芳。
《九思·伤时》
惟昊天兮昭灵，阳气发兮清明。
风习习兮和暖，百草萌兮华荣。
堇荼茂兮扶疏，蘅芷雕兮莹嫇。（节录）
大意：
春天展示了它的景象，天气南和空气晴朗。
春风和煦温暖舒适，百草生发欣欣向荣。
堇菜苦菜茂盛生长，而杜衡白芷却凋谢枯萎。
果然，苦菜是不能和“甘”的荠菜相提并论的，低微的苦菜长的蓬勃茂盛，反倒映衬出白芷杜衡这样的香草凋零的悲哀。
于是，苦菜就从几千年钱的苦延续到今日。今日，它的苦没有变，变的是人心，人们现在把苦菜当稀罕物，是因为，太过油腻的生活需要清苦冲淡一下，于是苦菜成了膏粱厚味之后的调剂品。成了投入自然怀抱时的明亮风景。
苦菜花是明黄色的，你想到的是明艳，不是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