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特意认识,你几乎不会注意到萹蓄,更不会知道它叫萹蓄。
萹蓄太普通了,甚至比不上狗尾草醒目。萹蓄植株矮小,几乎是匍匐而生,他的花细小到你需要定睛才能看到,要不是那粉红的颜色,那包裹在叶子中间的花你是看不到的。
在我眼里萹蓄和蟋蟀草、牛筋草一样是杂草,但是书中介绍,萹蓄是可以吃的,明代《救荒本草》中仍然视其为重要的救荒野菜。
更让我不可思议的是,极普通,极不显眼的萹蓄竟然可以是君子的象征。《诗经·卫风·淇奥》就是这样认为的,诗中的“绿竹”就是指的萹蓄,这是古时权威书籍《尔雅》说的:“竹,萹蓄也。”陶弘景的《本草注》也说此草:“处处有,布地而生,节间白华,叶细绿,人谓之扁竹。”
《卫风·淇奥》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节录)
大意:
淇水弯弯,萹蓄婀娜。美好君子,如象牙般切磋,如玉石般琢磨。庄严冷峻,光明坦荡,文雅君子,令人难忘。
显然,那美好的君子,那“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的君子是像萹蓄一样“婀娜”的。虽然,我至今还不能把萹蓄和美好的君子联系起来。还是看看《楚辞》中的萹蓄是怎样的吧,会是君子吗?
《九章·思美人》
解萹薄与杂菜兮,备以为交佩。
佩缤纷以缭转兮,遂萎绝而离异。
吾且儃佪以娱忧兮,观南人之变态。
窃快在中心兮,扬厥冯而不竢。(节录)
大意:
采摘萹蓄和其它野菜啊,用来备作左右相交的配饰。
它们缤纷茂盛缠绕周身,但最终会枯萎凋谢弃之一旁。
我徘徊左右以消解我的忧愁,看看那些南国人的变态。
一丝快意悄悄涌上心头,舒缓我的愤懑不再等待。
萹蓄不是君子,但也不是杂草,而是可以做配饰的野菜,即使这样依然让我惊异,萹蓄不“扁”啊,它从来不是我眼中不值一提的“杂草”,即使不是君子,也是“美好”的配饰啊。
春天来的时候,我要到野外好好看看萹蓄,好好看看它的君子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