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有学,必有得。清早翻看购于台北故宫博物院的《精彩一百国宝总动员》导览图册,在慨叹历代文物精品厚存华美的同时,亦在学习中偶有所得。

       以前在学历史、查字典时,只知鼎、簋等是古代盛食物的器具,在观看周秦文物图片介绍后,始知鼎盛肉,簋盛食,而簋字曾几次查阅,都没记住读音,这次倒记住了。因为在查到此字时,无意间查看一个同音字“宄”(音鬼)字,引起了我的兴趣,字面解释是坏人。但却没有解释与“鬼”字有多少联系。突然想起在老家陕西方言中,有句略显可爱、无奈又半带讥讽、半带骂人的话叫“宄子怂”,应该就是这个字吧,意思是这个人有些坏,但还不至于是恶人,与关中地区有的村镇的另一方言“蛇伙”类似。

       看另一幅西周晚期铜人足兽 鋬匜 ,器物精美,很有艺术特色,但后两字又不认识,查字典,方知: 鋬 Pan , 四声,器物上可以用手提的部分。 匜, yi, 二声,是古代盥器,形如瓢,与盘合用。主要是第一个字让我将小时常说的一个词与字产生了对接:笼 鋬 ,应该是它。小时割草、提东西常用笼(四声),不是笼子,而是圆形或椭圆形略深的篮子,细竹篾编成,有大中小不同型号,大的能装五、六十或七、八十斤东西,中号的二、三十斤东西,中小号的常用来盛装食品、礼品。中号用的最多,许多方面都用得着它,笼的把手或提子就叫 鋬。 几十年了,物与字终于对上号了,我一阵窃喜。随兴在网上搜索,发现许多陕西方言仍然在传承着许多字的本意,那是真正口口相传,来自汉唐的发音啊。陕西方言多重读,二、四声多,听起来有些生硬冷,但却是原汁原味的字的本义。例如:陕西方言将吃饭叫 咥 ( 音喋)饭, “ 咥 ” 即是古汉语。辞海解释: 咥 :咬。陕西人说什么好,常说 嫽 ( 音聊),辞海: 嫽 ,美好。“ 嫽 的太 ” 就是“好得很”之意。此外还有 “ 讓 人 ” 读(音瓤),指取笑、讥笑别人;“毕了”,毕,完了; “ 颇烦 ” ,颇,相当烦的意思等等。

    只是随着时代前进,社会的发展,特别是新文化运动及建国后规范发音、推广普通话,到现代媒体网络的发展,人们更注重字词的比喻义、引申义,甚至出现许多借义,把本应有的文字古义给忘却了。原来学习现代汉语时,提到在湖广、闽南、中原、燕赵、西北、港澳台等地的方言甚至日本语中,还保存了相当多字的本义及读音,也许,正是这些来自汉唐的滋养,凝聚着一种精神,让中华文化源远流长吧。的确,我们每天看到、说到的字里,何尝不重播着汉唐声音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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