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正下着雨,隔着帘子听雨,或许是周末最惬意的事情。然而,雨停了,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充塞着你的耳鼓。“粽子,竹筒粽子”,这是云南口音的普通话,它干脆利落,直奔主题,有股子山歌的韵味。如果是男声,那一定是那位脸上、手上长着白斑的男子,应该是得了“白癜风”吧。只见他熟练地剖开竹筒,用一根细小的棍子,往粽子的底部一插,然后在白糖罐里打个滚,一根白嫩细腻,还冒着热气的竹筒粽子,便送到了你的眼前,令你垂涎欲滴。“卖粽子,浙江的粽子”,“卖”字音拉得很长,“浙”字则显得有些厚重,有钱塘潮和西湖的品格。这浸透着水乡吴韵的吆喝声,正竭力地诱惑着人们食欲。此刻,空气中仿佛弥漫着端午的气息:翠绿的粽叶,包裹着金黄的粽子,里面应该还有花生、红豆、腊肉或者火腿之类作馅。当想象的翅膀触摸到了这些美食的时候,人们或许早已是满口生津了。

       说到粽子,其实一种时令食品。在我的家乡,临近端午,总要裹粽子,当然还会插艾叶,挂菖蒲,喝雄黄酒。端午前一天,母亲就开始裹粽子了。粽叶是从后山采来的,在东头井里洗净,然后放在木盆里,倒上水浸泡。糯米要选顺色的,浸一晚上,再用筛子滤干,配上荆柴熬制的碱水,搅拌均匀。接下来,母亲把棕树叶瓣固定在方桌的脚上,然后端一条矮凳子,包起粽子来。粽子是锥形的,尖尖的角,一只只倒挂在棕树叶瓣上,宛如玲珑的辣椒,煞是可爱。等到粽子煮熟了,我迫不及待地揭开锅盖,在袅袅热气中,取下粽子,闻着粽香,心里乐开了花。

       如今,粽子已是稀松平常之物了,只要你愿意,一年四季都能吃到它。而且花样也多,有本地粽,也有外地粽;有包馅的,也有不包馅的。但我总觉得,似乎少了些味道,也许是食材的缘故,也许是其他的原因。可能是太过于执着,除了端午前后,我一般不吃粽子了。

       此时,时令虽已近初冬,但秋天似乎并未走远。霜降不见霜,红叶依然红。随着几场小雨的光临,天也渐渐地起了凉意,这正是吃烤红薯、烤玉米的好时候。你听:“烤红薯,烤玉米,又香又甜的烤红薯、烤玉米。”小贩的叫卖声,又在窗外响起。

       吃烤红薯,于我而言,是满满的回忆。记得念小学时,放学后,总要去自家的红薯地里,扒开红薯藤,用手刨几只,在小溪边洗净,就着薯皮,美美地饱餐一顿。冬夜,则坐在火塘前,一边听着父亲讲那过去的故事,一边闻着火塘中煨红薯发出的清香。这是多么令人难忘的时光啊!所以,直至今日,对红薯,我依然有一种特别的情感,每年总要尝上几口,尽管红薯已经没有了儿时的味道,那就权当是一种回忆吧。

       窗外的雨,又下起来了,还夹着“呼呼”的风声。小贩的吆喝声渐行渐远,只能隐隐约约的听得到,显得有些飘忽不定,正如我当下的心情。

(2018.11.10于安成寓所。作者:刘新生,笔名:鱼石散人,江西安福人,安福县作协秘书长,吉安市作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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