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家窝子在定南城北十五公里内,现属猫洞乡,与定南街道办接壤。

  年幼时,父母出外做农活。我便跟奶奶在一起。当我哭着闹着要妈妈的时候,奶奶就给我唱歌。那歌声在反反复复之中,便深深地刻进了我幼小的心灵。所以至今仍然记忆犹新。奶奶先是抱着拍着摇着我,对我说;


  小宝贝,真淘气,


  听首歌,睡瞌睡。


  说完便悠悠地哼起一支童谣来。好像这童谣叫《动物当家》。可如今,却不怎么记得这童谣的开头了。其余的如下:


  猪拉柴、狗烧火,


  猫儿做饭笑死我!


  小狗儿在床脚嚎、嚎、嚎,


  嚎得一块精嘎嘎,


  吃得油淌油嘴,


  下河去洗嘴,


  螃蟹夹了嘴,


  上山去找药,


  蜂子叮着脚,


  回家告老婆,


  老婆婆打你钻床脚,


  你从那边打,


  我从这边说,


  问你要钱么要土?


  我们开始上小学的时候,学会划拳打梭梭板。就是两人把手掌伸出来,赢输两家,一上一下赢家的手在下晃动,输家的手在上摆来摆去,赢家瞅准机会,击打输家手背。要是输家躲得过的话。那就重划拳。打之前,一起念这童谣。最后一句由赢家问。若输家答要钱。赢家就在输家的手背上轻轻地掐一下。反之,则打梭梭板。在长期限的游戏中,这童年谣便烙在了我们的心里。


  小时候跳皮。《动物当家》这首童谣唱多了,便不爱听,要奶奶另外唱。奶奶就唱:


  月亮婆婆,点点约约,


  张家吃酒,李家唱歌,


  唱的哪样歌?


  唱的南山李大哥。


  南山有田又有钱,


  南山常吃大米饭。


  南山有个大宅院,


  走马转廓好气派。


  牛驮胭脂马驮粉,


  裹脚戴手十二捆。


  有女嫁南山,


  天天像过年……


  那时候不知道这是一种民间生活的向往。一种对未来的企盼。而是听着听着,就会想起奶奶熬的大米稀饭,就会流口水,就想吃。那时做饭,是用一小碗米煮来控干汤汁后,造在苞谷面或苞谷米做的饭里蒸熟来吃的。奶奶就用米汤熬成非常粘稠的稀饭,放点盐给我吃。那个时候虽穷,不过,煤便宜。父亲用鸡公车去推煤,一次推选三、四百斤碎煤,也不过四、五角钱。煤块八角一车,随你装。春节那半个月,每天天不亮,父亲们变邀约起一帮人上路到河那边去推煤。家里人便在中午时分牵关去接。一年的用煤,父亲在春节过后的半月里就全部备齐。所以,奶奶熬稀饭熬得很到家,吃了还想吃。


  一首首的童谣从奶奶的嘴里,像蜜一样,滴进我的心里,滴进弟妹的心里。


  有的童谣带着浓浓的泥土气息,让人想起来很亲切。如:


  栽蚕豆,谢蚕花,


  娘娘妹,落哪家?


  蚕豆白,好请客;


  蚕豆烂,好下饭。


  再如:花被窝,绿枕头,不落中间落两头……


  长大后,这童谣变成了游戏。变成了一种丢花帕、出节目的小游戏.。


  张家长,李家短。


  张家讨个赖子婆,


  天天挑水喂鸡鹅;


  鸡鹅不下蛋,


  打死赖子婆,


  李家讨个粗野婆,


  哪个惹着就撒泼,


  公婆她都不放过,


  丈夫也常被数落……


  这有着浓浓乡土气息的童谣,如今想起来,心里还有些恋恋不舍。


  最让人听了纠心的是奶奶教唱的《鱼儿歌》。听着那鱼儿歌,心里会觉得那鱼儿真的很可怜。不知奶奶是在哪儿学来的。每听到这首童谣,小小的我,都会若有所思。不信你听听:


  小小鱼儿水中游,


  与人无冤又无仇;


  喝点清水过日子,


  与世无争爱自由。


  可恨人心真不平,


  将我捕捉上酒席;


  把我干死又炸脆,


  你说可恨不可恨?


  无辜化着牺牲品,


  贪婪却成坐上宾。


  冤魂不断无处伸,


  编起歌儿唱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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