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贫困户,帮扶难度大。

      2018年10月刚放晴的一天,我去某镇某村走访一户精准识别的贫困户,遇女主人在。通报姓名和走访想法后,就推开那扇摇活细动的铁门,走进院坝,走进她家去看看。

       院坝三角形状,门的左右堆着蜕了壳的苞谷。院里有两只自由散漫的母鸡。院坝杂草与鸡粪混合,脏乱景象,不堪入目。陪伴的女同事不愿进她家院坝,说是脏得无法下脚。

       房虽是水泥平房,红砖所砌,但蛛网处处,灰头土脸。房就四个半间,进门的两间半,地上横七竖八地堆放这苞谷。这些苞谷,有划了壳的棒子,有散落的颗粒。室内地上,积水处处;后半间,虽然天已放晴,但房上仍有积水,所以还在漏雨,也没用锅盆接一下,任凭它如保漏,苞谷就泡在水中。

     进门的左侧有张钢架木桌,桌上摆着一个电滋炉,还有没洗的锅碗瓢勺以及脏兮兮的毛巾、小衣服。另外两半间房,地上灰尘满布,床上猪窝不如。那被子、枕头,根看不出是什么颜色。床边的三届桌,堆放此杂七杂八的东西,由于采光差,看不清是什么,只能看到大休轮角。

      我问她有几口人做一家?她说六口,三个姑娘一个儿子,中间的一对是龙凤胎,一头一尾是姑娘。并说,龙凤胎是两口子在广东打工的时候生的,生下来就得肺炎,四处借钱,花了三万多块才医好。从此,房子漏了也没钱修。由于几个娃娃小,她不得不在家招呼,只是她老公一个人去浙江打工,负责一家人的开支。我问她,她老公在外一个月能挣好多钱?她说三四千块钱,但她家开支大,有两个上小学的,三个上幼儿园的。上幼儿园的,一年一个娃娃得五千多。她说如果国家能补助这笔钱,那她家就轻松了很多。我说政策上没有这样的扶持。她说,那她家房子漏,能不能帮她家补补?我说这个可以考虑。于是她把房子漏处挨一点二地指给我看。我说这个简单,只要天晴的时候,她找个楼梯,爬上去把房盖打扫干 净,买来房水油膏,上去将漏的地方补好就行。她说她找不到楼梯,我说找隔壁邻居借。她说借不到。我只能摇头。陪同的村干说帮她借,她说可以,但是还得帮她补,要保证永远不会漏。村干部狠狠地看了她一眼,吼她说:“那懒得帮你补,评测漏它的!”

      事后,这位村干部对我 说:“你看到的,这个死婆娘,人话都不会说一句!”

       我问她哪年出生的,她说她老公比她整整大十岁,她是一九八七年二月生的,她老公是一九七七年二月生的。从外貌上看,这女人矮敦敦的,身材与脸盘都给人又圆又胖的印象。

      在回来的路上,村干部给我讲了一个小故事。说是有一天,他看到她的一个小孩在路上喊肚子痛,就带这孩子到村卫生室看病。买药给孩子吃后,孩子说肚子饿,他又带这孩子到他家,给孩子煮了碗面条吃。然后打电话给这婆娘,她说:“只要不饿着在你家我就放心了,她在她的!”

     村干部还说,看到几个娃娃可怜,村公司有活路,喊她去做,做一天开七十块钱。可她说她懒得去做。村干部说,她一个人在家,就做那两亩田地,有多少事?有钱可挣,叫她去她都不愿意,可想这个婆娘懒到哪种程度!她和她老公到外省去,做哪样都怕出力,全靠男人做来养。讨得这种婆娘,不穷都不得办法。

      我想,她男人找她,可能就是因为年纪大了不好找,只要有人牵钱搭桥,就认为是好事。也贪图她年轻,其他就没考虑。这个婆娘,从外貌到说话,不算很呆,但脑筋简单。不过,只要娃娃聪明,日子还有希望。最怕的是找个傻不溜湫的,生来的娃娃也是一样,那日子就没指望了。

        回来的路上,我们商量着想办法寻求企业支助点钱,解决她家房子漏雨的问题。村干部说,气话终归气话,只要有钱,还是要想办法帮她把那房子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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