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暮春,随启新王铭董事长去北京拜访一些老朋友,感触殊深。


  其中一位周葆华老人,今年88岁。开门那一刻,见了王总,多年不见的故交,嘴里如泣如诉,一个头磕到地,长揖不起……


  甫一入座,老人就迫不及待地向我翘起了大拇指:“仗义疏财,古道热肠,王铭第一。“


  周葆华,1949年入伍的老军人,转业后进了历史博物馆,却又做了中国美术家协会的北京饭店画廊经理。


  用王总的话说,周葆华是“美术家的大管家“。他在美协没有任何职务,没有办公室,一个手提包,一辆摩托车,一个下午可以跑四五个大画家。


  “华君武临去世之前,打电话给我,葆华,来聊聊……我就去了。“


  周葆华回忆道:去了就聊起来,就说起了王铭、维民。华君武就问我,我说,我听侨办的人讲,他整家搬到宁波去了……华君武不无感慨地说,他后期在中国美协有点威望,维明是有大帮助的!


  文革中,书法家、美术家都被打成了“牛鬼蛇神”。到了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虽然劫后余生,但百废待兴,大家生活很苦,物质条件很差,大画家们也不例外。


  当年的北京,黄胄、黄永玉、何海霞、亚明、宋文治、钱松喦……等一大堆大画家,搁到今天哪一张画都要换一辆汽车……可当时,画了一大堆画就卖给了西方石油公司——巧克力大厦,那些工作人员,我出点钱,你出点就凑了一笔钱,买了一辆车。


  “你猜怎么着?”周葆华苦笑起来,“这辆车到了美协……那时候美协刚恢复,人太多……正在不可开交之际,他(王铭)送了一辆……”


  华君武就说:福人,福气,福力,有福的力量!


  这是说的美协,周葆华说:“当年,哪一个画家没有得到过王铭的滋润?”


  “有一次,我去看黄胄,回来后无意之中跟王铭提到,黄胄的一个弟子石齐,生活好像很困难……他立即拿出一大叠钞票,那个时候没有百元的,十元就是大钞。三百还是五百、六百?让我马上给送去……当然现在他是很发财了,一张画可以卖很多钱,可是当年,那笔钱可是解决大问题呀!”


  “一听说王铭来了,北京的画家不论是大的还是小的都非常高兴。你知道友谊商店卖一种油,就是骆驼牌的铁桶装的,他每家都要送一两桶……我相信很多人都会记得王铭送油,就跟现在送温暖一样。”


  “那时候大冬天洗个澡很困难。说起来不怕你笑话,王铭来北京开个房间,他来了忙工作、打电话,他那个卫生间,大家排着队轮流洗澡……王铭就说,哎,大家生活太苦了,要提高。”


  “吴作人搞了个小画室,夏天热得要命。王铭想尽办法,进口了三台窗式空调给美协。一台给了吴作人,美协自己留了一台……还剩下一台,我说,这一台无论如何得给王铭的妈妈翁雪花老人送去。”


  “吴作人要成立一个基金会,我去跟邓琳商量。邓琳就说,我找几个人捐画。我们画家就捐画嘛,没东西又没有钱。哎呀,这可叫我为难了。我跟王铭说,那怎么办?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王铭有点来气了:不能要画的时候就找人,现在人家要办事业了就躲啊!我来!你别管了,把大家召在一块,吃个饭,打个招呼。后来我知道,他自己带头捐了一大笔钱,直接捐给那个基金会了。“


  “说起王铭和黄胄的关系,那真算得上是生死之交。”周葆华感慨唏嘘地说起来——


  文革的时候,黄胄被打成牛鬼蛇神。很想喝酒,但没有酒喝。王铭有侨汇券,就时不时地到友谊商店买了8元钱一瓶的茅台去看他。


  文革后,黄胄在新街口4号院搞了一个较好的房子。这一下,美术界沸沸扬扬了。王铭就让我跟大家说说:“他自己也一有机会便说,不要这样,眼光要放长远,房子以后都会有的,甚至比他还要好呢……”


  后来黄胄得了一种麻痹病。到了肚脐眼了,如果再上来就完了,靠巴西一种药挽救他,这个又是王铭出了力。


  再后来,黄胄的肾坏了,到广州军区总医院换肾,结果没有成功,去世了。黄胄的遗体还在广州哪,北京炎黄艺术馆就开了灵堂。王铭说,葆华,你替我送一个最大的花篮。那时候最大的花篮要七百块钱。他说,我有事忙,不在北京。后来我才知道,他干嘛去了?他包了一架飞机,把黄胄的遗体运回来了!从广州运到北京!你说够不够朋友?


  生的时候怎么对待,死了怎么对待?友情为何物?什么叫身外之物?什么是最重的?什么叫古道热肠——王铭的身上全体现出来了!


  这就说明了,王铭为什么能够受到大家的爱戴、敬重?


  这也体现了一个人的人生价值。


  周葆华说:“人生一辈子,要是人家老想着你,念叨你,你就是不简单,不简单……不在于他有多大的财富,在于他的为人,在于他对朋友的赤诚,在于他对每一个人尊重。”


  告别周葆华后,老人的感慨一直在我的心头萦回。我想起了乔布斯在事业和财富都辉煌成功后的感悟:


  现在我明白了,人的一生只要有够用的财富,就该去追求其他与财富无关的,应该是更重要的东西,也许是感情,也许是艺


  术,也许只是一个儿时的梦想。如王铭者,方是最富有的人生!


  (2018,5,31,草于湖山小筑)


  周葆华:有人是对人不义,见物忘义,见利忘义。王铭是见义忘物的人。


    王铭到宁波后,中秋节还家家送月饼。每年我们那些画家,家家都有月饼。你认识老高嘛。不认识。哪个老高?侨办的。一个同志,每年那个地方大量的月饼到那去,后来老高给我打电话:“葆华啊,王铭,那有我一份月饼,我说算了,你替我想办法,吃了也好,送人也好,我说我人来不了。”

  

    给父亲迁墓


  就是那个时候给老爷子从八宝山迁到万安了。在迁之前,王铭把位置告诉我,说你找个人给设计一下,我找了一个原来对外的一个设计师,叫曹着急已经不在了,跟贺平好、毛毛小平同志女婿。经常把他拉到叫做这个保利大厦去写字。设计完了那天,搬迁完了,王铭让我发言,梅兰芳,梅兰芳的墓30万。梅花一样,我去考察。


  梅兰芳墓不在万安,挨着。也在香山。噢,你说王铭父亲老爷子这个墓一百多万,我当时脑袋……一百多万呢,不是今天的一百多万,今天说1000万也没有那么震惊,对。唉呀,然后吃完饭,他说唉呀,今天没把设计师请来,你给他送一万稿费去吧。奉上。免得让朋友怀疑人家,给两万了,是吧?奉送稿酬一万元。在自己一件事情完了之后,他并没有忘记为这件事情工作过的工作人员。这个王铭这个不会亏待人家,不会拉拉洒洒,这很细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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