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走了,去找张璇了。张璇住在二楼,是个二奶,有一个女儿。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女儿和自己的丈夫神似。更重要的是,她比自己幸福。在她和保安的交谈中,她非说那女孩眼睛大大的圆圆的,这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她又何尝不知道,那女孩长着和她丈夫一样的细长的丹凤眼。如果说这都是巧合,那么让她真正感受到危机的是,虽然自己在见到张璇后,丈夫表面上并没有异样,但在丈夫这不久后的一次出差期间,张璇也莫名搬走。这或许是她“预谋昏迷”随后出走的原因,却也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儿子的疏远,丈夫的冷暴力,情人的背叛,甚至连主持的节目也不温不火,工作职称也被心怀不轨的人占据……都已经让她精疲力竭,所以她要出走。找张璇只是一个蹩脚的借口。出走更是为了离开这个不属于她的世界。

        在经历了繁荣乡的凄糜,兴隆县的萧条后,小米一路向北,寻找心中的榆树和榆树上叫声好听的乌鸦。 或者说榆树乌鸦都只是活着、出走的信念,尤其是在小米还没找到新的生活时,毕竟人总要有方向才能活下去。不过,再此途中,自从遇到了很向往的田野,蓝天黑土和画一般的男人。值得注意的是,小米在遇到男人后,脱掉了外套,剩下黄色的鞋,米色的裤子,格格衬衫,俨然成了一根“玉米”。小米重生了,世上再没有小米,只有玉米了!而收割玉米杆的男人,把玉米也收了回来。而男人带她回来的地方正是村口有榆树,榆树上满是乌鸦的地方,这一切都仿佛是天意要他们相遇。只是现在的榆树和乌鸦对于玉米来说,早已不再重要。因为玉米已经找到了她想要的生活和真实祥和的生活感。

        而这个让玉米重生的男人山东子凭什么能让小米重生呢?从两人的前半生来看,男人身居要职,功成名就,到了村子里也能把酱菜厂经营得有声有色。女人做电台主持人,相貌俊朗,气质当然也要比农村妇女要出众。从相遇之前来看,男人梦见燃烧的小米家,那是小米抛弃了前半生的一切,重新开始的起点。女人梦见黑衣男人跳河,而被冲到岸边的是洗去半生浮华,一切返回起点的山东子。从两人相遇后一起生活的状态来看,对话极简却有无人可替的默契,两个人都感受到从没有过的安全感,舒适感。一切的巧合在这里看来都那么自然且必要。所以说他们相遇倒不如说终于重逢。就是这一次的重逢,小米重生成了玉米。在第一次深度昏迷时,小米的形态呈胎儿状,自己也有回到母胎的舒适感。而在遇见虽然出来了,觉醒了,到没有重生。遇到他以后,呈婴儿状,笔者认为,这是暗示小米重生!     

        讽刺的是,小米的丈夫是在政府做建筑工程方面的工作,山东子之前也是在政府做建筑工程工作的;丈夫的情人张璇,山东子的相好张婕,两人是亲姐妹;小米一直追寻的地方有成群的乌鸦,而乌鸦有象征死亡的意义;文中小米(玉米)两次深度昏迷,一次是放弃前半生重新开始,第二次是失去生命 玉米第二次深度昏迷,死在张婕手中,就像第一次深度昏迷的直接原因是因为张璇一样。生活就是个巨大的圆,上帝就是这样的爱开玩笑!两段生活本质不同的是,玉米遇到了山东子。遇到了让她重生的人。 

        第一次读文本的时候,觉得玉米死得蹊跷,甚至有些荒唐。但多读几次就会发现,只有玉米死了,故事才合理。两个主人公都无法摆脱出逃者的身份,即使重生了。两个主人公都无法再次选择安稳的生活,甚至结婚生子。这从山东子拒绝和张婕结婚可以看出来。所以对于玉米来说,重新没有生命痕迹的活着,倒不如死去;对于山东子来说,负罪的人不应该得到辛福,倒不如用玉米活着的方式替她活着。他们仿佛是最相像的人,却只能在两条平行线行进,不可能相交。所以最好的结果就是,玉米死了,山东子把两条线重合起来。用一句电影台词来说“最深沉的爱莫过于,你离开后,我活成了你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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