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生命里的一种心酸却难过到了让这两个动词跟随了一辈子,说不得,真的是说不得,但是生命的历程我却真的要说一说,说一说流过薛河的水,说一说毛遂墓,说一说孟尝君食客所留给我们茶余饭后的故事,而这一切,却让一个微乎其微的人去诠释一种生命所留给这个世界一声沉重的叹息。我,感到了一种沉重,却怎么也抓不住你转身离去的那一瞬间,太多的无奈,太多的离索,太多的世故炎凉。
   不知道生命承受了怎样的一种负荷,就如那挑重的扁担,两头压弯了一种希望,但扔能挑着生活的苦难,一步一步地前行,脊背上的老茧我知道,那是太多的生活磨练,还有太多的生活苦难,最多的当然还有那不能放怀的生活希望。
   就这么几多字,我却敲打了很久,不知道该给你一种怎样的定性,但是却不敢怎样给你去白描一种生活的态度,因为我知道,我们都是生活的平凡人,活得不是多么的伟大,因此我们也就不去想我们死后有谁会记得我们。嗯,或许有人会记住我们,但是那流淌的薛河水不会忘记,那丰山上的古槐不会忘记,那薛国旧城墙不会忘记。
   历史不会忘记,但是历史却多少有了一点遗憾,遗憾生命里多了一份感动,遗憾生命多了一份色彩。
   感谢历史,给了我们这个不怎样起眼的鲁南小镇多了一份文化风韵,多了一种文化沉淀,沉淀了我们的民俗,民风。历史上的薛国故城就坐落在这里,而历史上的几多文化风采,几多文化名人留下了很多的文化典故,而我们所熟悉的毛遂自荐,冯湲释义,鸡鸣狗盗,墨守成规,孟尝君养士三千都是出在此处。而相应的文物古迹也就有了很多,而我们的主人公也就开始他一辈子的追求。当然这不是什么好的职业,但是我却不得不去尊重。尊重一种人性的伟大,一种生命的承重。
   
   一
   
   老猫屋上尿,点点如旧道。这句俗语,却让冯老散就这样走了一辈子,而他的故事也如那老屋上流下来的水一般,都能看到,却感觉不到什么,却让你的生命色彩有了一点清润,就如那老猫在房顶上叫唤一般,有了一点声响。
   冯老散有点神通,这让附近的乡邻都很佩服,却表面上都骂道,掘人老坟的东西,就是能发财,也是不得好死。
   其实,冯老散没有真的掘过谁家的老坟,就是在这附近哪里埋了好东西,他却真的知道。他的手艺却从没传过谁,就是他的两个侄子,想着法子想学,冯老散就是不教,这东西能害人,不是啥好手艺,想学,就去学一门子好手艺,能养家的好手艺,我这个,见不得光。
   但是他挖出的东西却都见了光,有的流传到了国外,这也让他的名声大响。
   其实,名声响了真的不是啥好事情,特别是他这种人。
   文革期间,他深受其害,其实,是他的东西让人眼红,给他一个罪名,破四旧,你就当一回历史的罪人吧,于是围堵追截,他南北躲祸,那一次,他起了一个宝贝,就在他要转手的时候,让人抓了一个现行。但是有点能力的他跑了,而逮,截着,却让他有了一点精神失常,看不得大的阵势,一遇到这种情况,自己就会晃着头,说道,逮,截着。而慢慢地他的真名却让人忽略了,逮,截着却成了他的外号。
   他挖出的东西没有人知道有多少,但是他还是那个穷命,一辈子没有一间像样的房子,没穿过一件像样的衣服,但是他的小日子过得很是滋润,其实,再怎样滋润,没有一个女人的日子,还说不得有啥可滋润的,但是,他一辈子没有娶过女人,仿佛女人对于他来说,那是一个外界,真的是一个外界。他独自游荡,游荡在漆黑的夜,游荡在历史遗留下的地下。
   
   二
   
   这几年,我们这里对于文物古迹有了一点重视,不允许盗墓,也不让冯老散在四处游荡,其实他的年纪大了,也干不动这种事情了,而他一辈子好像也没啥积攒,到老了也没啥养老的指向,他一辈子没干过农活,更不要说,能靠地上来养活自己了,他的两个侄子更不过问他的生活,就是他病重的那几天,也没有谁来过问,来过问的只有本村子的一个和冯老散年纪仿佛的一个寡妇,带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过日子。
   冯老散还是那个样子,没事就在村子里闲逛,和一些老人聊聊家常,但是众人还是看不得冯老散的样子,特别是他一说话,就要晃着头喊上一句,逮,截着。
   老人终究会老,但是冯老散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以后,有一口吃的,就不会想明天的事情。
   但是病情却不允许他不得不想。
   或许是年轻时在地下得了风寒,他的大腿往下已经开始麻木,有时下雨天,疼得钻心。
   这人,要是有点钱,有点门道,还能有人看得起,不管这人是不是你的亲人还是乡邻。
   没人过问冯老散,他开始捡垃圾来过日子了,走路都很是费力的人,捡垃圾也是费力,所以它能换来的钱根本解决不了温饱,还好,寡妇还能送点热乎的饭菜,在寡妇那里,冯老散才感到了自己是在吃着人间烟火,不是以前自己和冰冷的地下作伴。
   
   三
   
   寡妇的女儿出嫁了,冯老散送了一份彩礼,不大的一个玉簪,很是古朴简单。
   冯老散还特别地做了嘱咐,不可换钱,只可保留。
   但是冯老散的东西都是地下来的,或许新郎更多的是一种期望,希望它能值几个钱。
   结果,找了一个懂文物的主,人家一口价,七万元。让新郎当时就目瞪口呆。
   冯老散自己难道不知道么,一个小小的玉簪就可以值七万元,那么他完全可以不用捡垃圾,也不用靠谁来养活自己了。但是他的手里还有没有这些宝贝了,这是他两个侄子关心的事情了。
   结果,两个侄子都要抢着养冯老散,为此,弟兄俩还打了一架。
   但是冯老散谁家也没去,还是独自一人,在村里村外的捡垃圾。
   
   四
   
   冯老散真的不行了,躺在床上,只有张嘴的气力,而他的两个侄子操心的不是他的病情,而是他手里还有没有东西了。看着他俩那急切的眼神,冯老散微笑着闭上了眼。
   寡妇往市里交了一份书信。
   市里专门来到了冯老散的家,在他家的粪坑下,起了满满两大包的东西。
   为此,市里找了有关部门做了鉴定,都是国家一级文物,价值足有上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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