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树除了是常见树种,更是和松树一样是“松柏长青”的品格高洁的象征。这是一个特殊的物种,它的文化意义更深入老百姓的心。

    没有人家会在自己的房前种柏树,当不起。柏树是种在神圣的地方的,比如庙宇,宫殿等等。还有种在先人的墓前,一则希望自己的先人永生,二则一定是“慎终追远”般的敬仰。

    《诗经》中提到柏树七次,除了“松柏之茂”的高大伟岸,也有器用的实际用途,比如“柏舟”,柏木做的船。提到做器具的柏木这首诗是我喜欢的诗,不妨一赏。

    《邶风 柏舟》:

    泛彼柏舟,亦泛其流。耿耿不寐,如有隐忧。微我无酒,以敖以游。  我心匪鉴,不可以茹。亦有兄弟,不可以据。薄言往愬,逢彼之怒。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威仪棣棣,不可选也。 (节录)

    大意:

    乘着柏木之舟,随河水漂流。心中烦闷难以入睡,因为有难言的忧愁。不是因为我喝醉酒,才乘舟遨游。

    我的心并不是镜子,不能包容一切。我虽有手足兄弟,他们却不能依靠。想去诉苦求安慰,正碰上他们发脾气。

    我的心不是石头,不能随意来翻转。我的心不是草席,不能随意卷动。做人自有堂堂尊严,没有什么可挑剔的。

    期间柏木舟不过是结实不漏水的好舟,我更喜欢的是:“我心匪鉴,不可以茹”、“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威仪棣棣,不可选也”。 这样的“心”犹如柏树之品德。

    《楚辞》中提到柏树两次,除了《九歌·山鬼》和松一起提到柏(山中人兮芳杜若,饮山泉兮荫松柏),再有就是东方朔《七谏·初放》中提到:

    孰知其不合兮,若竹柏之异心。 往者不可及兮,来者不可待。

    悠悠苍天兮,莫我振理。 窃怨君之不寤兮,吾独死而后已。(节录)

    大意:

    哪里知道君臣不合啊,就像竹子和柏树异心。前世的圣贤不可及,后世的圣君我等不及。悠悠苍天啊,没有拯救垂怜。暗自埋怨君主的糊涂,我宁愿保持节操死而后已。

    这里的柏树是令人诧异的,“柏树”是糊涂不清醒的君主,我是高风亮节的“竹子”。诗人对君主是不死心的,所以以有品德的“柏树”寓之,是以“死而后已”的心想要唤起“柏树”君主的清醒,因为他心底里认为君主本心是“高贵”的,只是被恶木“苦桃”般的小人蒙蔽。

    我有一种悲哀,为古时的“怀才不遇”者,他们对君主的心是天真的,天真到愿意“死而后已”相信他们的君主无可怀疑的是“香木”只是被蒙蔽而已。

    柏亦何辜,受此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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