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9日在新民市新农村乡靠山屯举办苹果采摘节的开幕式,我们一行二十几人应邀来到新农村乡——寒富苹果第一乡,见到了又大又红又甜脆的苹果——寒富。

  不惑之年的我第一次亲手去摘苹果。见到满山坡的红苹果就像刘姥姥走进了大观园,别提有多兴奋了。伴随着金秋温暖的阳光,脚下踩着松软的黑土地,边走边看,满坡的苹果树绿叶映衬下的红彤彤亮闪闪的大苹果格外的惹人注目。看看这个,摸摸那个,经过几个月的风雨洗礼,经过技术人员与农民的精心呵护,好不容易结了这么大的如孩童头颅般的红苹果,真是不忍心将其摘下。

  走着走着,沐浴着秋日和煦暖阳,感受着农民丰收的喜悦,心里想的是,我要是这片苹果园的主人该多好!春天在苹果树下闻着淡淡的苹果花香,满园的粉白色的苹果花那是怎样的景色!夏秋劳作之余在苹果树下乘凉,聆听苹果渐渐生长的声音,看着亲手栽植的苹果一天一天的长大一天比一天的成熟,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呀!

  走着走着,便想起了从小就立志于南果北移,历经四十多年的风霜雪雨研究抗寒苹果的寒富苹果之母——李怀玉教授。

  我对李怀玉教授了解的甚少,只是在来新民市的前一晚在网上浏览一些关于她的事迹,在车上也听了其他人对她的介绍,我还是不太了解。只知道李怀玉教授是一位果树育种专家,李怀玉教授研究寒富苹果经历了四十多年才在沈阳地区大面积推广,这段时间比我的年龄还要大。想想一个柔弱的女子四十多年坚持究研究寒富苹果这一件事,她选育出冬日里漫天白雪的沈阳以北,都能栽植苹果——寒富。是什么样的意志让她坚持了这么久呢?

  李怀玉教授上世纪三十年代初生于“辽南果乡”的北界——营口大石桥,幼年因战乱随父移居哈尔滨,在哈哈尔滨度过了小学和中学,少年时期就有将南果北移的理想,便在高考时报考了东北唯一设有果树园艺专业的沈阳农学院(现在的沈阳农业大学),在农大读书期间,李怀玉教授品学兼优,拿到了一等奖学金,并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毕业后分配在与农大一河之隔的辽宁农科院,不久辽宁农科院与沈阳农学院合并,李怀玉教授被安排留在遗传育种教研室,并参与苹果育种科研课题。1962年李怀玉教授开始接手选择培育一批元帅与黄魁的杂交实生苗,她全身心的投入到这项科研任务中。“文化大革命”期间,在那个“知识越多越反动”的年代,苹果选种苗圃被误称为是“修正主义”的象征,差点连人带树一同拔掉。为了保存这批有价值选育试材,李怀玉教授冒着被“打成反革命”的风险,在热心农工的帮助下连夜转移了这批种苗,秘密繁衍。1978年几经磨难的优良品系,终于通过了省级品种审定,正式命为“沈香”,并获得辽宁科学大会优秀科技奖。

  想想一个柔弱的女子用四十余年从事一个项目——搞寒苹果研究,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我国北方从国外引进的苹果适合在-10℃以南栽值,而辽宁中北部以及我国“三北”冷凉地区大部分宜果土地都因气温偏低几乎每年都遭受不同程度的低温冷害。

  1975—1976年辽宁中北部大面积苹果园遭受的周期性的冻害,使刚刚成型的苹果园遭受毁灭性的打击。李怀玉教授亲自率协作组成员,带头制定《母本选种选配方案》,坚持在寒地杂交授粉,播种育苗,严格进行“早期鉴定和预先选择”,她在第一线年复一年,夜以继日,连续在选种圃观察记载,对比取舍,几十年如一日,终于育成“寒富系列苹果新品种”,第一次将优质大苹果适宜栽植范围向北推移200公里。为我国“三北”乃至“世界苹果带”之冷凉地区,开创了栽植优质大苹果的新纪元。

  上世纪90年代初,李怀玉教授退休了,在辽宁省科委和有关部门全力支持下,李怀玉教授继续主持原有科研课题,1993年从7个优良品种系中筛选出两个优良品系,这就是“宁酥”和“宁丰”,其中宁丰获省科技进步一等奖,1994年获国家发明三等奖。在1997年第二批筛选出“寒富”“寒光”两个苹果新品种,其中,“寒富”综合优良性状超过已获国家发明奖的“宁丰”。1999年被国家科技部列入全国重点开发推广项目。当即由辽宁、吉林、黑龙江、内蒙古组成了“北方四省(区)寒富苹果开发推广协作网”。此时李怀玉教授年逾花甲,但仍然忍着腰腿劳损的痛苦,坚持到各基点布置开发任务,总结推广经验。又经过10年的不懈努力,寒富苹果已经在“三北”冷凉地区10多年省份30多个县(市)栽植百万亩,创造效益50亿元。

  2009年李怀玉教授在中国老科协成立20周年暨专题表奖大会上荣获“突出贡献奖”。此外李怀玉教授还获得国家发明奖,沈阳五一劳动奖彰等国家省市多项奖励。

  现在栽植寒富苹果产业已经形成系列化,每年每亩收入一万元以上,有的能达到两万元左右,栽植寒富苹果的农民都走上了致富之路,有的组织寒富苹果农业合作社,有的还当选为政协委员、人大代表,如今在新民新农村老两口在房前屋后栽植两亩寒富苹果就可以养老。

  看着满树的苹果真是喜人。回眸望向远处,一个个子高高,满头银发,面带笑容阿姨手捧着一个大大的红苹果向我走来,她把大苹果递给我说:“孩子,你尝尝”。我接过苹果,咬了一口,真甜,甜甜的汁液渗进我的五脏六腑,这种感觉好极了。一口一口不知不觉一个大苹果吃完了,那个阿姨还是笑眯眯的看着我,“您是李怀玉教授吧?”她没有回答我。她自言自语的说“我来看看今年的苹果长得怎么样”。我刚想要对她说,这满山大大的红苹果就是大丰收的证明。突然,后面传来同行的王老师的声音,来小刘我给你拍个照。这时我才回过神来,原来是个梦境!

  虽然李怀玉教授离开她心爱的寒富苹果快两年了,我真想她还活着,如果她还活着,我想我会和她成为忘年交的,我要向她学习坚韧不拔的,始终如一的完成一项科学研究的精神,我要向她学习寒富苹果的栽植技术,也许我还会有自己的苹果园,偶尔在苹果树下与李怀玉教授说说话,品品茶,过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日子;如果她还活着,她还能够指导更多的农民栽植寒富苹果,发家致富。可是,由于多年奔波于各个苹果栽培基地,扶持农民栽植寒富苹果,积劳成疾,她离开了她心爱的老伴,离开了她心爱的寒富苹果,留给“三北”地区广大的农民一个生财致富的新门路。

  为了纪念李怀玉教授,在这个秋高气爽的日子,新民市新农村乡政府将政府前面的一大片空场修整一新,命为怀玉广场,在怀玉广场中心正前方将立有李怀玉教授的塑像。并在9月29日下午采摘节的开幕式上举行了怀玉塑像的奠基仪式。站在小山坡上,向山脚下望去,山脚下的怀玉广场一目了然,那里正在为采摘节的开幕式准备着。沈阳市的副市长来了,李怀玉教授的老伴李家福教授来了,农业大学的领导来了,李怀玉教授的优秀学生来了,他们都是为李怀玉教授塑像奠基剪彩的。

  今年诺贝尔科学奖授予了我国一生执著、专注探索与研究的药学家屠呦呦,是上世纪30年代生人,李怀玉教授也是上世纪30年代生人,同样是女性,同样的出生年代,同样的一辈子做一件事,药学家屠呦呦获得诺贝尔科学奖,在我的心里果树育种专家李怀玉教授也是诺贝尔科学奖的获得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