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高照,秋风送爽的收获时节,我来到插树岭村,充分感受了小村风情。
  插树岭原来叫龙王庙,是长白山麓松花湖畔一个默默无闻的普通村庄。自从电视连续剧《插树岭》在中央电视台黄金时段及各地卫视热播后,作为拍摄点的龙王庙一下子成为旅游景点,龙王庙这个不为人知的小村逐渐被外界青睐。
  要介绍插树岭,得首先介绍一下电视剧《插树岭》的剧情。《插树岭》是一部带有轻喜剧色彩的东北农村题材电视剧。该剧表现了市场经济大潮中黑土地农民接受新思想、建设家园的心迹变化,全景式演绎了东北农村特有的人文环境。多彩的地域风情,鲜明的人物性格,浓郁乡土气息的语言风格,真切反映了新一代农民追求美好生活的愿望。
  《插树岭》播出后,开始有一些人慕名前来观光。当地政府审时度势,决定借势发展旅游业,并及时将村名更改为插树岭。
  插树岭是一个长条形的村子,坐北朝南。村前是松花湖,村后是群山,一条东西走向的水泥路横穿小村,民房有序散落小路两侧,陪同小路狭长地延伸……


  【农家饭馆】

  成为旅游景点后,小村正在消失以往的宁静。曾经,村庄的光阴缓慢穿行于淡淡炊烟中,除了鸡鸣犬吠、燕歌雀语以及偶尔的牛哞马嘶外,无外人打扰。而今,一队队的游客吵闹在街头巷尾。
  商业气息浓了,花花绿绿的广告牌到处竖立,农家风味的饭店幌子迎风飘扬。仅仅一年多,小村已冒出10多家饭店。且多以《插树岭》电视剧中主角的名字命名,有牛得水、马百万、杨叶青、奚粉莲、二歪、喜鹊家等。
  我们在牛得水家用了午餐,现实中的牛得水饭店店主姓李。说是饭店,其实是真正的农家,是村民利用自己家接待客人。这里的农家饭店没有城市酒店的矫揉造作,没有让人腻烦的奢华和现代,它吸引人的是纯朴。牛家饭店从厨师到服务员均是自己家人,老俩口加上女儿和儿子儿媳,来客时全家上阵服务。不过这样却原滋原味,让人有宾至如归家的感觉,颇能真实体现关东农村风情。此种感觉对于我是那么亲切,好像是回到了老家。
  我们午餐吃的主菜是磨菇纯小笨鸡、松花湖活鱼、炒笨鸡蛋、炒山野菜,以及烀土豆茄子、醮酱菜等,主食是煎饼,这些山野吃食非常可口。


  【农家大院】

  为了开发旅游,村东面新建了一所反映关东风情的农家大院。围墙是土砌的,门垛是石头垒的,院门用小圆木钉成。正房是五间土坯草房,房檐下挂着一串串鲜红的辣椒。房子的窗户是那种古老的木格窗,上部糊着窗纸,下部是玻璃,窗纸和玻璃上面贴着窗花,完全是从前关东民居的外表。
  走进去,最先看到外屋的正中立着土砌的火盆,两边是灶台,盘着两口大铁锅,最里面靠墙是碗架柜。
  外屋两侧中间开有去里屋的门,里屋是卧室。里屋有土炕,炕上铺着苇席。其中一间土炕炕梢摆着旧式的木柜,柜前的炕上面吊着摇车,炕上放有针线笸箩和烟笸箩。我记忆中,从前关东人家就是这样的生活气息。
  其他几个房间开辟成展室,一个房间展示反映该村发展史的图片,另外一个房间展示关东的一些古老生活生产物品。最亲切的是那两根洗衣服用的木棒槌,少儿时的我经常拿着那种纺锤形的棒槌到河边洗衣服,我们把衣服放在光滑的石头上用棒槌啪啪地砸。
  展室里还有一些文革年画、宣传画、红宝书、主席像章等可以让时光倒流的东西,那些“飒爽英姿五尺枪,不爱红装爱武装”、“毛主席挥手我前进”的形象,今天看起来即亲切又可笑。
  关东大院内的东侧有木杆搭建的苞米楼子,苞米楼子底部距地面约1米左右,用四个柱脚支撑,苞米楼子装粮食可以防水防潮防鼠蛀咬。还有几个木桩子立在院中,桩子上一层层挂满金黄的苞米,苞米楼子旁边是磨房和摊煎饼房;西侧有苍房和牛马圈,都是简陋的土坯草房;院内西角有一口深井,上面架着打水用的辘轳。
  关东大院散发出浓郁的关东民俗气息,很真实地复制出关东旧影。
  在关东大院门前拍摄时,一个小女孩牵着两匹棕色的马从我面前经过,无意间进入了我的视野。


  【老神树和练法亭】

  《插树岭》剧中的那棵神树在村小学附近,树的确有年轮了,虽然长得枝繁叶茂,却掩饰不住树干显现的苍桑。也许是心理作用,越仔细观察,这棵树的神韵越充分表现。树身的每一个结节,分明是在偷偷隐喻什么。每一道伤痕,肯定是在无声倾诉一些传说。树杆上围有人们祈福求安的红布条,流露着原始宗教的神秘。
  插树岭村小学下课的铃声,定时穿过老神树的枝叶,神树总能看到孩子们游戏童年的场景。
  村庄东面村小和民居之间,一条小道从主街路岔向村后。小道通往练法亭和龙王庙,一路紧贴小溪,成熟的青纱帐相伴道的另一侧。溪水清澈,叮咚叮咚终日潺潺流淌,几只鸭子畅游其中。
  小道上空是飘虫的天下,飘虫在阳光里漫天飞舞,舞蹈出清悠的秋日。记得小时候的秋天,当飘虫飞来飞去时,孩子们会用自己的方式取闹一些朦朦胧胧的笑话。瓢虫的壳子上布满斑点,象穿着花衣服,我们便叫飘虫为“花大姐”。一旦发现飘虫落到谁的身上,孩子们就一起起哄说他(她)“搞对象”了,用现在的说法是谈恋爱了的意思。弄得小孩子人人自危,时刻注意自己,生怕有瓢虫落到身上招来笑料。
  刚才那群走出校门的小学生,嬉笑里是不是还有这样的内容?所有的童年都是纯真的。
  练法亭在北山半坡上,顺着“之”字形的小路往上爬,来回向上折返四次能走进林中的练法亭。这是一个新建的木亭子,里面放着一副石制的哑铃和杠铃。相传,1940年当地抗日队伍“红枪会”在此建亭练法,其首领薛大法师召集弟子以练法为名组织和策划抗日活动。当年练习法的最高境界是“口念咒语,身带灵符,刀枪不入。”后来证实是有铁板护身,即使充满了迷信色彩,“红枪会”舍生取义的爱国精神仍值得永远铭刻。
  站在练法亭上远眺,北方湛蓝的天空下,辽阔的关东大地尽情挥展远方,清风徐徐,金秋的黑土地泛着收获的波浪,脚下的小村鸡鸣此起彼伏,正午的炊烟袅袅升起。好一幅美丽的山野田园风光图!


  【龙王庙】

  从练法亭继续往里行走几百米是龙王庙。龙王庙必然依水,这个龙王庙的旁边也有水,却是前面见到的那条山间小溪。俗语说: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看来,在这儿,大水想冲龙王庙,实在太难了。现今的龙王庙是在原址上新建的,11年前,一个外地人捐助了建庙钱款。
  小庙占地面积不大,一个灰色的四合院,正门两侧是两杆漆成红色的木旗杆。迈过木门坎,是紧凑的院落,一个正殿,两个厢房围成中间的天井。
  庙正殿里面供奉着龙王爷、龙王奶和关老爷的彩塑像,传说中的神仙和神化了的英雄同室供奉,体现了一种包容。西侧厢房供奉着胡(狐狸)三太爷、胡(狐狸)三太奶、猫仙、蛇仙和黄(黄鼠狼)仙,这些均是关东的原始宗教信仰对象,先前的关东山高林密,人烟稀少,故极盛行对动物的崇拜。至于为什么前人要在远离大海的此地建龙王庙,没有人能说明白。
  这个龙王庙很小,没有和尚,仅有一个看门人。我们去时没有其他游客,阳光很温暖,懒懒地照耀小庙,一群麻雀落在房檐上,叽叽喳喳独自吵闹。
  ……
  插树岭的民风依旧淳朴,在村里闲逛,看到村民在自家门前的水泥路上晾晒他们进山采集的蘑菇、山核桃等山货,并没有人刻意看守。
  想领略东北淳朴民风,不妨来插树岭一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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