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色如雪。刘邦帅众沿河追至石背桥头,人马俱疲。马撂前蹄达达作响,皆低头颔辔不愿上桥。将士催马低喝,一时,战马沉重喷息声、青石板茕茕回响声、纷纷沓沓的飞蹄撩动声,搅动得夜半石背桥风动而云惊。桥头寥落的人家从沉沉的睡梦中醒来,却不敢燃灯开户,战乱之世,唯敢扒窗罅门而窥。刘邦回首示意将士,众人纷纷跳下马背,牵马绕至河沿,人与马一起饮水稍息。刘邦军纪严明,所到之处皆不扰民,众人悄然下马身捷而步轻。一时,人马无声,月色洁白,照得桥下水面光影乱晃。

  片刻,一人轻问:“沛公,可行?”

  夜色里,刘邦神情疲惫却目光炯炯。战事从容,一鼓即可定胜局,王者,生死不惧。马蹄声踢踏过桥沿河奔腾而去。

  蹄声远去,桥头方才响起咿咿呀呀的木门开启之声。有人惊喜叫:原来是沛公呀,沛公刚刚在我们的石背桥上歇息呢。

  公元202年,刘邦正式称帝,定都长安。于是,在一个远离长安,与项羽自刎的乌江相隔百多里的一条岔河上的石背桥,改名为石沛桥,桥下的河流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名字,沛河。

  在石沛桥所有的传说中,这个要有趣一点。是否真实?我亦曾抠巴巴地去全椒县志上寻找过,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只看到了几行干瘪瘪的文字。民国九年《全椒县志.桥梁》记:“石沛桥,(城)北20里,通定远大路。清顺治间,邑人吴国鼎倡众捐建;光绪季年,桥面毁坏,邑人刘汝功、王其鑫重修。”八八版《全椒县志》对石沛桥的描述更有搪塞之意:“半圆单孔石拱桥,今测孔径7.0米,全长8.0米,高3.9米,宽5.2米。” 石沛桥传言的建造年代和孔径大小,都与县志有出入。我倒是更相信沛公的传说,因为渊源、传唱和纪念之故,以名人来命名一个地方的称谓,世界自古有之,与拜权主义无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沛”字的由来更契合那时的民心民意。

  我来石沛镇前,在那儿工作过十年的同事跟我描述石沛镇:那个地方呀,白天你到大街上甩一棍子出去,也砸不到一个人。不过,地方是好地方,有山有水风景好人也淳朴。于是,对石沛桥有了第一印象:一座安静的小镇,一座古老的小桥,一个传奇故事,一个传唱的英雄。值得期待!

  第一次见古桥,是在2013年的夏日,下户去家华米业做税收调查,让司机朱师傅领着从桥上绕了一下。阳光投射在石沛桥栏上,远远望去,如堆起一长蓬雪。石沛桥不大,单孔,孔亦不大,三米左右直径,过不了小舟。整座桥像一条将要吐丝的灰色的大蚕,弓身卧在水面上。桥,是古桥的模样,灰色、安静,温敦,厚实,朴拙而简单。没有南方小桥的精致温婉和娟秀,亦没有北方大桥的雄浑高大。虽几经修葺,依旧可见曾经沧海和波澜不惊,踏上桥,脚底踏实。站在桥上,眼前的河道并不如想象中的那样开阔,两岸的距离就是小石桥的长度,八米开阔。桥下水流悄无声息,水面一团团的腐叶缓缓漂移着,像不经意走失的一只只灰鸭子,没有明显的行动方向。房舍沿河而建,高低参差鳞次栉比。贴了红对联的门楼,灰色的院墙,青色的瓦屋顶,灰白的楼面,移动或者电信的线网结实地从楼层间穿过。几株野萝卜缨花开在桥墩岸旁,细细的茎杆上开着几朵薄薄的云。无论是河岸后栽的香樟树还是那些常年自我生发的叫不上名字的野生杂树都很葱茏。靠近石桥旁的两棵老柳树很惹眼,因为有了一些年头,枝干变成黑色苍虬状,狭长的叶子被阳光考晒得蜷缩了起来,状如龙钟却无老态。

  然而,待我这个近视眼走近河沿细看,却着实失望乃至吃惊了一下。河水不仅浅而且脏,腐叶掩盖了水的实质,它到底露出了它的浑浊浓绿的肮脏底色来。

  朱师傅手指着远处的河段说,上游是上石坝,这里是中石坝,上石坝里的水供给海螺用,加上今年干旱,所以水就少了。据说下游的那些水坝承包给了人养鱼,到处拦网截坝,上无水源下无归流,水就成了死水。

  我总觉得,水是石沛桥的氧气,水也是石沛镇的氧气,桥失去水会干涸,集镇失去水,也会干涸。

  对于石沛镇乃至石沛桥附近的居民来说,这座小石桥的功能也许只有两个:一是泄洪排水,二是连通两岸之路。而在我这个新来人的眼中,石沛桥是石沛镇现有面貌的一个截面,是接通石沛古今的一个纽带。如果你将心贴近桥面,你就能与桥对话,与历史对话。就能看得见文明的脉络,听得见历史的回声。纵使眼前的河水浑浊不堪,小石桥厚重的气息依旧不敢让人有轻视之心。

  (二)

  我相信,一座桥的存在,永远不是孤立的。

  中华大地河流众多,每一条河流都会造就一脉文化。沛河横贯小镇,将石沛街一剖为二。石沛桥连通沛河两岸,又将石沛镇合二为一,让隔河而居的人吃着同样的水,操着同样的方言,遵守着同样的人文风俗。沛河之东与全椒县城毗邻,多良田沟渠,风调雨顺即可五谷丰登。沛河之西多丘陵大河,尤其是周岗和孤山处于高山大河环绕中。俗话说,“山头之水犹如人头之血”,一到雨季,山里的水从山顶劈天盖地地涌出来,瞬间就淹没农田村庄。“水灾一次穷三年”,解放前后,石沛发生过几次大的水灾,这里的人民深受水灾之苦。1953年,石沛兴建了林洼水库,59年到60年,国家克服重重困难,动用了大量人力物力,在蚂蚁山和鹰嘴石之间筑堤建坝,建造了迄今为止全椒最大的饮用水源地——碧云湖水库。后期,政府又扩河挖渠,清除上石坝中石坝下石坝以及下游人民坝和乌鸦坝各支流之间的拦隔,从此,石沛地区水灾平息。如此丰沛的水源,也就注定了一座桥的必然。

  对于石沛桥的商贾要道之职,我是在数次进入孤山山区,见证了一路山水,了解了山区经济特色后才窥见一二。

  从石沛出发,车子一路追随碧云湖辽远的副水区绕山而行。路旁林间田头时有白鹭飞翔,若遇见灰色的野兔彩色长尾的野鸡也不必惊慌。至周岗路口,碧云之水掉头向东流去,汇入西河。车由此处再向孤山进发,一路水绝而山高,林木苍翠群山绵绵。一棵棵参天古树藏在山坡山洼,耳畔鸟鸣不绝,开窗四望,却不见鸟的踪迹,唯有空山邈邈绿树苍苍。偶遇一两处小片山坳平地,甚是宝贵,被栽植上稻谷等农作物,色彩与山木的色彩颇为不同。夏天去,像一片青毯,秋天去,像一片金毯,在斑斓的山色里,煞为醒目而独特,亦提醒着我这里农田的金贵。

  据孤山林场老职工说,由于砍伐和保护不力,现在的山林已经比以前小许多了,但山里至今还有许多珍贵动物和植物。若干年前,在国家相关动植物保护法未出台前,老百姓信奉和赖以生存的方式还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山上有大片的林木有成群的野兽,水里有鱼虾有河鳖,这些都是他们赖以存活的“粮食”。我相信,在农耕年代的沛河以西的那些人,他们以狩猎渔捕为生。狩渔之得再换为谷物粮食,这得到集市上去完成产物的互换。

  这个集市,就是当下的石沛桥,原来的石背桥。

  多少年前,石背桥初建,河西的猎户和渔户挑来野味毛皮鱼虾河鳖,河东的农户和商人驮来麻布稻谷粮食陶瓷日用,他们走过石沛桥在桥头汇合,一番讨价还价后,完成了最原始的兑换交易,然后满意而回继续他们温饱而简单的小农日子。

  从此,古老的石背桥集市商贸越来越繁荣,逐渐成为全椒县西北小商品、农产品的主要集散地与交易场所。

  即年,我帮友人从档案局借得《全椒县志》,才得以窥见石沛桥的片刻真容。我猜想,也许,就是从清顺治开始,石沛桥才真正地完成了由小石桥到商贾驿道的华丽转身,石沛镇自此也就繁华了起来。

  在中华大地上,历经抗战之火洗礼是绕不开的宿命。《全椒县志》保存的1943年3月10日的全椒抗战形势图上,石沛桥以独立的图标位居关隘之道。敌我双方在石沛桥及桥西周家岗都成立过根据地,石沛桥作为战争必经之地,它历经多少次硝烟战火,见证过多少次的血腥屠杀,参与过多少次的浴血抵抗,只有桥自己知道。战火纷飞,国土沦陷,眼看这片土地上的人饱受日寇屠杀和蹂躏,石沛桥像每一片饱经沧桑的土地一样,默默承受但绝不妥协。

  2017年5月的某个初夜,我借着手机的光亮,独自一人从新桥上绕到石沛桥。那是个没有月色的夜,空气凝固,天空沉重得像一块玄铁。我想起了那场战争,想起了那个叫陈得标的村民。这个勇敢的平民冒着生命危险,从这座桥上将日、伪敌军诱入桥北我方丘陵阵地,使得我方全歼装备精良的日、伪敌军。1944年三月八日,夜的石沛桥一定沉重得让人透不过气,那个平民英雄一定想到了死亡,也想到了抗争。我站立在桥上,仿佛听见重机枪黑亮的金属划过空气的嚓嚓声。我同桥一起,看着村民陈得标,看着他即将开启一场战争并结束一场屠杀。而在太阳升起的时候,在石沛桥头,再向西上行百步,在大家聚会的茶馆里,一场漂亮的歼灭战将会成为一个愉悦的消息,绘声绘色地在那里被传诵。

  当平民的抗日意识被唤醒时,这场战争便注定了它的结果。

  (三)

  我初到石沛的那年夏天,天连着下了几场雨,石沛桥下的河水又渐渐地充盈了起来。有几个傍晚,我在桥周边转悠,看远处葱茏的树看变宽的河道。桥头居住着两位白发老者,我听他们讲述石沛桥的往事,津津有味。

  石沛桥,到底有多古,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只记得自他们记事时,石沛桥就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他们的爷爷告诉他们,爷爷的爷爷说这座桥原来叫石背桥,说那时候还没有车马,是工匠们弯着腰将一块块青石背到此地修建而成。桥建成的当天,有人以鲜血祭奠了这座桥,因此,这座桥才得以如此地坚固,才能几百年(亦或者千年)来,由渡人渡骡马到渡摩托车渡小轿车渡风霜雨雪而岿然不倒。

  以鲜血来祭奠一座桥,虽则愚昧,却是古代匠人对民生工程最好的承诺,鲜血与良心相通,容不下豆腐渣工程。

  “我们小的时候,沛河里的水可不像现在这样,那时候我们吃的水就是沛河里的水。喏……”白发老人回头用手指了指上坡的地方。“那里原来有一个烧开水的锅炉,一桥头人喝的水都从他们那里打。那时候石沛街只有百来户,一到逢集时人就跟出箱的蜜蜂一样多。周边的人一早赶到桥头,买卖生意把桥都给堵实了。那里原来有一家茶馆,每天早上都坐了一屋子的人吃早点喝茶聊天,还有唱戏的,咿咿呀呀地唱,热闹得很。”老人家的健谈很快就将另一个白发老人从屋子里吸引出来。谈起石沛桥,他是有许多东西要说的。

  “你看呀,水从这儿流到下石坝流到人民坝、乌鸦坝,再与黄栗树(碧云湖)水库的余水一起在西河汇合,由西河流向全椒的襄河,再汇入三叉河,最后流入长江。我们石沛桥有一句俗语,讲某人富有,不直接讲你有钱,而是讲:西河的水干了,你的钱也不会干。可见西河水是从来不会干涸的。所以呀,我觉得,这个石沛桥呀,河是啥时候有的,它就是啥时候建的。”

  这位老人八十多岁,耳聪目明不说,逻辑推理倒也强大。

  “我小的时候,一到夏天,男孩子们就站在石桥栏上,大家喊一二三向河里跳,比赛谁跳得远,那时候水可清了。冬天大家就在河面上溜冰,现在不行了,冰都结不起来了。还有,那个时候石沛桥面没有加高,那时桥面铺着大青石板,唉哟,那可是货真价实的青石板,一下雨,青石板油光锃亮,跟青面镜子一样。我们站的这个地方也是后来加高了,原来要比桥拱低近1米,路面也是铺了两排大青石,青石中间留了一条凹槽……”

  “为什么有凹槽?”我好奇地打断了老人的话。

  “凹槽是留给独轮车专用的。那时有钱人家才用得起马呀骡子的,贫民用的都是人推的独轮车,留凹槽推起来就不会遛弯也省力。现在不是有一句话叫‘人性化’吗,那个路面,就叫人性化。”老人呵呵地笑起来,模样可爱。

  “对对,你这一说我记起来了。”年龄小一些的老人接了话,“桥头太高,那些马拉车到桥头就会撂蹄子,得鞭子抽起劲吆喝才会过桥。我记得我小的时候,早晨还在做梦呢,迷迷糊糊地就听到门外独轮车格叽格叽推过去,有时候是大的骡马车,踏得青石板路面笃笃地响,一街上都能听得见……”

  车马,石拱桥,河流,扛着货物的人,挑着招牌的茶馆,喝茶聊天的人们……这是多久前的石沛桥呢?我忽然想起在上海世博会上看过的那幅流动的清明上河图。那个时候,我站在画前,汴河两岸的繁华就盛开在我眼前。它们像河水像流沙,以流畅而舒缓的节奏,一层层地盛开又一层层地褪去。牵骆驼的商人迎着太阳走出城门,回家的小夫妻扭头看天色,船桨滑动,船和河水一起流动,马队从远处走来,从农村走向闹市,一座石拱桥耸在河中央,桥下小船悠然而过,桥上行人擦肩而行……太阳西移,及至月华初开,四面来风的木棚与木窗高挑的土木小楼里亮起灯火。长长的汴河水波不兴,月在水中,灯在月中,灯月互相交映,人世的繁华在灯光中如琉璃般璀璨。

  桥东春生,桥西日暮,我仿佛听见人声从桥面飘过去,一声母唤儿归,一声浅颦轻笑。我一时发呆,不知身在何年何处。

  (四)

  四年后,暮春时分到石沛桥头走一走,看柳色变老,河水泛青。石桥的灰白湮没在水和树的绿色里,连同天空的颜色,都被晕染成一派青灰。人在岸上与河水一起缓流,见老柳与石桥,在四年的光阴里,却是有了淡淡的故交之感,甚是奇妙。

  五一去单位值班,晌午时分,关院锁门去沛河边溜达。岸边青色的矮楼前新撑起一排暗红色木廊,倒是平添了一丝古色。道路被挖开,问施工的人,说是要铺上宽阔的沥青路。石桥没有变,依旧一副敦实憨厚质朴之态。河水倒比以往变得清澈些,河面似乎亦开阔了些。施工之人颇为多话,告诉我政府前期对沛河清了一次淤固了一次河道,这个消息听起来让我心情变好。过新桥,河西畔是司法所,红色的招牌潜在一排白墙丹青壁画后。站在壁画前瞅了会,山水春秋温蕴人物,有古味亦不失文化的小清新。走过老柳旁,我望它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经过石沛桥,水高而桥浅,小桥全在水中央。水天一色,让我想起了一句词:石桥暮雨,三两人家看烟火。我望它笑了笑,也算是打了招呼。

  我沿河一路向南,向无人处走去。房舍隐去,路旁杂草纷沓而来,河面渐宽,有浪花泛起。高大粗壮的白杨树密植在宽阔的河岸边,将领地一直延伸到我眼睛看不见的地方。一天的杨树花纷飞胜雪,落在水面,雪在水中堆积飘荡。太阳正烈,脚下却只见光斑,交织在草丛中,乱乱地晃着眼。布谷鸟从空中飞过,一声声叫,声音高亢而透彻,仿佛整片田野整条大河整座集镇都掌控在它的叫声中。白尾巴的灰喜鹊在树丛中展翅翱翔,白鹭静立在田陌旁。林外响起不知名鸟的叫声,附和着布谷的高音,像和声又像鼓点,聚集着快乐,比骤来的春天更热烈。

  探身望河,树木垂岸流水静流。

  我很想一路走下去,寻着白杨树的脚步,去追觅河水的源头。但我不知道这条路将会把我带往何方,这未知的神秘让我又害怕又喜悦。那座古老的石沛桥已经离我远去,但我有几分期待,或许,前方还有一个或者更多的石桥在等着我呢!毕竟这河流,那么长,那么长,比古老的石沛桥走过的岁月都长。

  收笔,想起了前几天在网上看到的一个故事,与石沛桥有关。     

  2017年5月14日,石沛居民“何帅”在网上发了一个求助帖子。帖子内容如下:“我在石沛桥附近河道发现一只受伤的獐子,寻求野生动物救助站。”何帅在帖子上留下本人的姓名和联系号码,此举得到众网友的一致称赞和关注,最后,这只幸运的獐子被送到了当地的动物园进行治疗。

  一般人会从这个故事中得到两个讯息:一者,石沛桥民风淳朴,老百姓心守敬畏知法守法。二者,石沛桥生态环境良好,野生动物有存活的空间和条件。而我看见这个帖子时,脑子瞬间蹦出了另一种奇妙的感觉,我嗅到奇妙的气息,山海经的气息。这种气息像最初的石沛桥给我的感觉一样,不是一只笔几句话就能描得出来。山海经写善良的人救了受伤的动物,但那只动物可不是简单的小兽,它是一只掌管一方万物生灵的灵兽。这只灵兽为了报答人类,施展它的神力,保当地风调雨顺天地祥和。当何帅的故事出现在眼前时,我有一种穿越时空的错觉。我甚至天真地想,也许,山海经里的那只灵兽一直未死去,万千年来幻化成各种形状的东西,或花或鸟或人或兽,隐没在人间,关注着人类考验着人类。何帅救助的那只獐子,也许,就是那只幻化的灵兽。

  石沛桥这个地方,传说很多。也许再过百年,何帅救助獐子的故事也会成为美好的传说,被后人传诵,或者写进新山海经也未可知。还是那句话,一座古老的桥,它永远不会孤立地存于人间。必须要有一些美好的故事,来装载,来传唱,直至成为一种,地方灵魂和精神。

  赵州桥如此,南京长江大桥如此,小小的石沛桥,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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