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烛光照亮了我三十年的记忆之旅,一份执着让我的苦寻终于如愿以偿,当朝阳的热情融化了我失落三十载的坚冰,北票这个我心灵投递的圣地就唤醒了我前行的脚步。

      想象着多少个相见的情景,预设了多少个洒泪相拥的场面,当火车一点一点的往北票方向驶入,我的心跳也随着加快。尽管是乘坐半夜的车却全无困意,看着窗外茫茫的夜幕,我数着时钟的跳动期待则下一站的到来。

      当我走出站台四处张望的时候,北票的站台似乎太小了,连过街天桥都没看见直接走到了出站口。车站广场上冷清清的,几台可怜的出租车在拉客。这么样的小地方找一个人竟然会这样难,要付出三十多年时光的代价。

      远远一辆车缓缓停在我的面前时,透过车窗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尽管年轻不在,记忆中的那音容笑貌依然如故,只是鬓边多了些白发,苍桑写上了脸颊,我知道这就是我寻找了三十多年的李自昆。没有拥抱,没有洒泪,两手相执那一刻,我真不知道如何表达,但是我知道一种幸福水一样漫过我的全身,一份慰藉让我的心灵比室外高温还热。

      吃过简单的早餐,车在乡间的路上颠簸,我们一起去马春良家寻。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时候,坎坷的乡间土路上,一辆摩托车在爆土烟尘中疾驶,车后坐着一个拎着水果肉蔬的妇女,几声汽车喇叭声响过,摩托车停了下来,回转过的那张脸依然是那么淳朴,笑容依然是那么熟悉。想象过多少次相见的场面,就是没有想到过在路上偶遇,在车上看见他骑着摩托车驮着爱人一起去集市上买菜,我的心不由自主地揪了一下,此刻我突然想起了寻找他的一个小插曲。

      一场寻找朋友的总动员在《今日朝阳网》火爆展开,很多热心的朋友提供了各种线索,曾有一组信息,同名同姓同龄,不过已经是朝阳某区的财政局长了。当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对方告说已经调到市里某部门任职了数年,他也找不到电话号码。我就在犹豫,是不是还寻找下去。不找,多年的寻找就此夭折遗憾终生;找到,和政府官员打交道更是尴尬,如果被误会是有所图有求于他,我这点文人可怜的自尊就要受到伤害。那时候,我倒是希望这个官员不是我要寻找的弟弟,不想面对几十年以后的尴尬。当我面对骑摩托车在灰尘炮土中颠簸带着妻子去集市上买菜的兄弟时候,我就自责,就愧疚,此时此刻,面对在生活抗争中挣扎的兄弟,我倒是宁愿那个官员就是我的弟弟,哪怕是我尴尬受辱,起码知道他生活风光,我的一点小小的伤害又算得了什么?喜欢一个人就希望他快乐幸福,好朋友就是你在难处时候我搭把手,你在幸福时候我祝福你。当我拉着他的手百感交集的时候,又一次的欲语还休,我知道我们如此的相遇对我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在阴凉的农家院放上一张桌子,吃着从集市买来的水果,看着两个兄弟媳妇在厨房大汗淋淋的做出丰盛的一桌农家菜,几乎要消费他们几乎半个月的生活费,我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当我把这一桌子菜晒到了散文群的时,文友调侃我说,人家把正在下蛋的母鸡都给杀了给我吃的时候,我知道,这份兄弟情义,别说是杀一只正在下蛋的母鸡,就是圈里有着正在育肥的猪我相信兄弟都会杀了给我吃。

       相见的美好让兄弟如此破费我也心里过意不去,我在我们三个人的小群里发了一百元红包,让他先抢,结果抢了三元多,手气如此不佳。接着又发了一个百元红包,结果又是几元钱,等我再发红包的时候,他说什么也不让发了。好在我临走的时候,为了庆祝八一建军节,我在小群发了八十一元红包,还是让他抢,总算抢了一个最佳过半数了。

       网上很多朋友都期待着我们见面的场面要看照片,我们就是在那 忙着说话,也无暇照相,这可能就是男人在一起与女人在一起的区别。女人就爱照相,无论什么场合,总是在一起摆拍、自拍,然后就是抖着纱巾做着各种姿势,就像一段视频调侃的那样,令人捧腹。当我们回到北票的时候,在广场上看着那些大爷大妈跳着广场舞,想照几张相,结果光太暗了,照了两张不行,为了弥补遗憾,早上我们又去了广场,照了几张相,总算没有留下相见的遗憾。

       车站离别,没有洒泪,我拿着兄弟给我的北票特产绿豆糕,感觉那么沉甸甸的,这是我生命中第一次来北票,也是第一次吃北票的绿豆糕,我不知道怎么吃得下。其实,我最不喜欢吃绿豆糕,但是,从今天开始,我就会喜欢吃绿豆糕了,或许今后的岁月中,北票的绿豆糕将是我一生中最难割舍的美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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