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草原去看马——记忆篇
前言：八月要到了，全国各地一片热。这，不由又让我想起2015年到草原乘凉、玩草、看马的经历。写出来，与大家一起凉快过瘾。
60岁以后，我愿意把生命里的时间，毫不吝啬的浪费到草原，烈马柔情的那块内蒙古土地，有叫你一辈子也忘不了的、真正的马。
马，原是一种野生动物，最早叫“火畜”。在5000年前的黄帝时代，人们还过着迁徙不定的游牧生活。传说有一次，黄帝的部下捕获了一匹野马，每当人们接近它时，它就前蹄腾空，昂头嘶鸣，或把后腿绷起，但它并不伤害人和其它动物，只以草为食。后来黄帝又捉回来200多匹野马精心饲养，派人进行骑马训练。便诞生了中华民族最早的一支骑兵。正如有人所言“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仗剑长歌，纵马驰骋天下。”一个历史上的英雄豪杰，如果没有一把神兵利器、一匹千里良驹，就好像一个绝色美女满脸菜色的穿着汗衫裤衩解放鞋在田里种地一样寒碜丢人，毫无魅力可言。正是这些如同上天落下凡尘般的宝马神兵，不知成就了多少千古风流人物，没有它们，中国历史将多么无趣。
现在城里的人想见到真正自由、神气的马，无疑是一件奢侈的事情。记得在我小时候的上世纪60年代初，还有着许多郊区农村人会赶着马车进城办事。瞅着车老板不留意，我便和几个发小偷偷趴在了后车板上，晃晃悠悠的溜出几里路，再跑回家来。若是不小心被发现了，免不了叫脾气暴的赶车人甩上几鞭子吓唬吓唬，并不会抽到身上，那时的人心眼都很善良。
再后来，是妈妈带我们到位于青泥洼桥的鲁迅公园（动物园）看到养了一些马。它们一点也不快活，被限制在狭窄的小铁笼里供游人观赏。在年龄渐渐大了的岁月里，市里想见到马就愈来愈困难了，马车也被限制入城了。但好在大连首先挑头有了女骑警，挺新鲜的在人民广场、在星海湾耀武扬威的作秀，当模特，供外地人拍照。据说，光养着这些从香港被淘汰下来的洋马，每年的费用就不是一个小数字。这样已被完全驯服的马，我为它们亦感到难过，一点也不是我心目中骏马的样子。
有点文化了，我喜欢那些描写马的诗词，描写战争的有陆游“ 夜阑卧听风吹雨， 铁马冰河入梦来”、王昌龄“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李贺“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何当金络脑，快走踏清秋”、杜甫“射人先射马， 擒贼先擒王” ；浪漫休闲的有白居易“乱花渐欲迷人眼， 浅草才能没马蹄”、孟郊“春风得意马蹄疾， 一日看尽长安花”、 辛弃疾“宝马雕车香满路， 凤箫声动， 玉壶光转， 一夜鱼龙舞”、王翰 “葡萄美酒夜光杯， 欲饮琵琶马上催” 和王维“草枯鹰眼疾， 雪尽马蹄轻。”等都叫我十分喜欢。还有那些简意赅有关马的成语，也让人尽享马的魅力：千军万马——形容雄壮的队伍或浩大的声势；率马以骥—用好马带领马群。比喻能者居先；声色狗马——声：歌舞；色：女色；狗：养狗；马：骑马。形容剥削阶级荒淫无耻的生活；散马休牛——称不兴战事；善马熟人——良马与武艺精熟的勇士；戎马生涯——指从事征战的生活、经历；驷马仰秣——谓驾车的马驻足仰首，谛听琴声。形容音乐美妙动听；人仰马翻——人马被打得仰翻在地。形容被打得惨败。也比喻乱得一塌糊涂，不可收拾；士饱马腾——军粮充足，士气旺盛。
“文革”时代，伟人毛泽东那句描写中国革命，红军与战马一起过雪山草地“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马蹄声碎，喇叭声咽”的句子也让我至今不忘。在中国几千年流传下来的那些绝美的《诗经》和唐宋元明清脍炙人口的诗词、元曲里，有关于马的句子数不胜数。
在部队服役时，每逢冬天到黑龙江、内蒙古边防巡修，战友们都会很激动：因为在大雪封山、封路后，我们的无声战友——军马都会出现，拉起雪爬犁，一溜烟地把我们送到一个个连队与哨卡。
转业和单位同志外出时，我也接触到过马。那是在山东烟台的养马岛，骑过一匹还算老实的酱黄色的马，跑过一圈。那种马，对你喊的口令无动于衷，只是按习惯的程序跑完它的圈数，该快快，该慢慢，和马戏团里的马一样没有什么意思，但小步颠颠的感觉叫人不舒服。还有一次大约在10年前，区政协组织到丽江上梅里雪山，赶上坐缆车的人很多，要排长时间的队。于是我们便骑着马上山、下山。年轻一点的同行者为寻刺激，独自骑马；而我为了安全，则是叫养马人牵着上山。所以，也无啥兴奋。
我最早深刻一点认识到宝马，应是缘于小人书，那是有一回，我家被小偷光顾了，在破案后领回失物时，钞票和物品都没有了，只是捧回全套《三国演义》小人书。原来这个小偷年龄不大，喜欢看连环画，用偷来的钱买的。歪打正着的叫我从那里看到了好多宝马。如：《三国演义》里吕布的坐骑——赤兔马。时人云：“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吕布仅仅为了赤兔马就背叛杀死了自己的义父丁原。还有刘备的坐骑——的卢马。一次，刘备遇难，危急之时连人带马落入檀溪中，刘备着急地对的卢马说：“的卢，今天遇到大难，你一定要帮忙呀!”于是，的卢一跃三丈，带刘备逃出险境。赵云的马——照夜玉狮子，在长坂坡跃出陷坑救他一命；波斯种的绝影——是曹操喜爱的充满霸气的绝世名马。绝影是说此马跑起来不见影子。曹操早年多乘此马，转战南北，大破黄巾。战宛城身中三箭犹负曹操渡过清水河，后来马的眼睛，中一箭方倒地身死。
谈到马，我最喜欢那匹乌骓马的故事。乌骓是一匹黑马，通体黑缎子一样，油光放亮，唯有四个马蹄子部位白得赛雪，乌骓背长腰短而平直，四肢关节筋腱发育壮实，这样的马有个讲头，名唤“踢云乌骓”。楚汉争霸时号称天下第一骏马，为西楚霸王项羽之坐骑。据说“乌骓”当初被捉到时，野性难驯，许多人都休想骑它，就是骑得上的也顿时被它摔下来。争强好胜的项羽听说便想一试。他驯马有术，一骑上“乌骓”，就扬鞭奔跑，一林穿一林，一山过一山。这马非但没把他摔下，反倒汗流如注，身疲力竭了。霸王不慌不忙骑在马上，忽然用手紧抱住一树干，满想一下把马压制得动弹不得，谁知“乌骓”也不甘示弱，拼死挣扎，结果那树连根都离开了山土，“乌骓”总算被霸王的“拔山”之力折服了，心甘情愿地供霸王驱使了一生。 乌骓应该是属于中国名马的河曲马系列，河曲马作为我国最优良的军用马种，颜色以黑色、青色为主，当然也有别的颜色。有了这匹马，项羽巨鹿之战，九战九捷，以少胜多；力战六十多员汉将，霸王枪未点地，马未倒退半步，霸王身经百战无有败绩。太史公写到“项王骏马名骓，常骑日行千里”。《史记》载霸王“及败至乌江，谓亭长曰：“吾骑此马五岁，所当无敌，不忍杀，以赠公。”但那马咆哮跳跃，回顾霸王，恋恋不欲上船，霸王见马留连不舍，遂涕泣不能言。众军士揽辔牵马上船，那马长嘶数声，望大江波心一跃，不知所往。”著名大文豪郭沫若先生还专门写了一首七律无题诗来歌颂乌骓马，“传闻有马号乌骓，负箭满身犹急驰，慷慨项王拖首后，不知遗革裹谁尸？”
还有著名的昭陵六骏亦不简单，它们是唐太宗李世民当年南征北战驰骋沙场统一全国的六匹战马。分别叫做：特勒骠、青骓、什伐赤、飒露紫、拳毛和白蹄乌。李世民为纪念它们，将它们的形象雕刻在自己陵墓的石屏上。相传六骏的图形出自唐代著名画家阎立本之手，工匠们把这些形象雕刻得栩栩如生，甚至在人们心目中被神化了。据传说，安史之乱时，在潼关之战中，忽然飞沙走石，黄旗招展，杀出数百队骑兵，致使叛军仓皇逃窜。偃旗息鼓后，骑兵也突然消失。后来，据守护昭陵的官员说，就在潼关交战那天，昭陵石人石马汗湿欲滴。
说起来，不光活灵活现的真马受人喜爱，就连那些马的物件也备受青睐。那位在中国历史上最大的贪官和珅，就曾经偷过乾隆皇帝一匹玉马呢！这匹玉马用上好的和田玉制成，长三尺，高有两尺，洁白光滑，温润如玉，来自新疆。说来有趣，此马最大的一个功能是用于女人洗澡。后来慈禧得到此马，又开始一段奇妙的洗浴过程。在1806年英法联军火烧圆明园后，掠走此马，现放在伦敦博物馆。就连在大连旅顺博物馆里也有一件唐代仕女骑马的物件，可见无论是在战争中，还是在生活里，马与人类都有着难解之缘。在北宋的时候，马还是公务员的公务用车呢。北宋的“公务用车”制度，大致便是这个样子：宰相级别的高官配备专用的“公务车”（官马）；重要部门的公务员出入办事，也可乘坐官马；出差承办紧急公务的官员，可以申请使用乘驿；一般官员则一概不配置“公务车”，政府只给予一部分“马刍粟”补贴，想找代步的坐骑吗？自己掏钱买“私家马”，或者租用“出租马”。北宋的马价，便宜者七贯钱一匹，相当于三四千元，一辆电动单车的价钱；贵者一匹一百多贯，相当于六七十万元，跟今日中高档轿车的价格差不多。刘贡父——北宋的大学问家，就曾经自掏腰包买了一匹很便宜的骒马（雌马）代步。也有习惯租马代步，租一次只需一百文钱左右。由此可见，宋朝中央政府的绝大多数官员，是不能享受配备“公车”（官马）待遇的。你若不想辛苦走路上下班，只能自掏腰包买匹“私家马”。
历史上这些关于马的故事，叫我如痴如醉。但是我知道，马是大自然的宠儿，是草原的娇子，只有在那儿，才会见到梦寐以求的好马！
有一首歌唱得好：“我的蒙古马，路在你脚下。你四蹄生风，彩霞飘天涯。烟一样飘逸，火一样升华。你游牧塞北，你草原为家。我的蒙古马，路在你脚下。你挥动套马杆，风流潇洒。心中的梦想灿烂了太阳花，万马奔腾是那最美的神话。”
草原，这是多么叫人向往的世界呀！ 于是，我便在2015年7月8日至28日、8月21日至31日两次分别与战友刘苏江夫妇和八名来自四个城市的战友跑遍了内蒙古大部分草原，见到了我心目中无比尊敬的那些马，填补了心中对马的空白，过足了马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