喓喓草虫——蝈蝈

  蝈蝈在我眼里就是玩物,一个时期以来甚至是“玩物丧志”的具体代表,就跟说起“提笼架鸟”的满清遗老遗少一样。“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就是会玩儿,只会玩儿能不丧志吗?于是满清就亡国了,不能说和蝈蝈没有一定的关系。

  后来,人们解决了温饱,开始“饱暖思淫欲”的时候,各种收藏热,各种玩物热此起彼伏,蝈蝈也不例外,蝈蝈又开始大行其道了。而此时,是因为盛世。

  其实玩蝈蝈在我国由来已久,不为别的,就是喜欢蝈蝈叫,和蟋蟀、油葫芦合称为三大鸣虫。宋代人开始把蝈蝈当宠物养,到了明代,上至宫廷下到民间养蝈蝈就已经普遍了。明太监若愚在《宫中记》说到皇宫内有两道门以蝈蝈的名字命名,一曰 " 百代" ,一曰 " 千婴" ,起因是因为崇拜蝈蝈的生殖能力。到清代,养蝈蝈玩达到了顶峰,直玩到误国的程度,可见其兴盛程度。

  其实蝈蝈就是一种蝗虫,直翅目、螽斯科,不过就是比蝗虫个头大,身体草绿色,叫声响亮清脆,一种“括括括”的声音,与我就是一种噪声,但有很多人喜欢,喜欢到河北易县几百年来有编笼捕蝈蝈的传统。以至于给蝈蝈分体色,如,绿蝈蝈、黑蝈蝈、山青蝈蝈、草自蝈蝈、异色蝈蝈,分地域,如,京蝈蝈、冀蝈蝈、晋蝈蝈、鲁蝈蝈等等。


  《诗经》时代当然也有蝈蝈,提到两次,《召南 草虫》喓喓草虫,趯趯阜螽。《小雅 出车》喓喓草虫,趯趯阜螽。那时叫“草虫”,往往和螽斯——蝗虫并提,其实螽斯,草虫大同小异。

  《召南 草虫》

  喓喓草虫,趯趯阜螽;未见君子,忧心忡忡。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降。(节录)

  大意:

  蝈蝈叽叽在鸣叫,蚂蚱跳来又跳去。看不见我的夫君,内心忧虑又焦躁。若是我能见到他,若是我和他相依偎,我的内心就安稳了。

  《螽斯羽诜诜兮——螽斯》篇已经说过此诗,女子思念自己丈夫的诗,蝈蝈叫,蚂蚱跳,女子去采野菜,内心很忧伤,因为看不到我的丈夫,要是见了他,和他在一起,那是何等的欢悦,我哪里还有什么不快呢?那蝈蝈就不知道女子的心情,只顾自己“伤春悲秋”“括括乱叫”。

  《小雅 出车》也提到草虫——蝈蝈,有意思的是,几乎就是《召南 草虫》的翻版,

  喓喓草虫,趯趯阜螽。未见君子,忧心忡忡。

  既见君子,我心则降。赫赫南仲,薄伐西戎。(节录)

  大意:

  这是一位武士叙述他跟随统帅南仲出征并凯旋归来的诗,为“宣王中兴”之周宣王面临北有玁狁,西有昆夷的外敌,出兵征讨取得胜利,期间有战事的艰苦,有对家人的思念,也有得胜的喜悦。有“草虫”的这一节就是描述思念的。

  《召南 草虫》《小雅 出车》关于蝈蝈的描述,让人产生“蝈蝈叫,思念到”的径直联想。那可是和玩没有任何关系的。

  久远的过去,蝈蝈叫的时候,伊人在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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